陆景瑜对着电话发呆,他在想方才自己的应对。其实桑榆方才的话,他哪里听不出含义,桑榆说得足够直白:“保护我、养活我”,这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答应。
他本应该在第一时间答应,用欢欣鼓舞充满期待的口吻,但是他没有。
他退缩了。他想到了陆父,处处针对桑榆的陆父,说过“桑榆不行”的陆父。陆景瑜很清楚,虽然这件事是桑宁从中搅和,但是依照桑宁的胆量,如果没有陆父背后支撑,她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自己的父亲,陆景瑜可是一清二楚。诚然陆景瑜已成年数载,也做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但他很清楚,在父亲眼里,他陆景瑜嫩得很。
父亲他可能不会对自己下手,但对于桑榆……就难说了。陆景瑜忧心自己贸然答应桑榆,会给桑榆引来什么不测。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桑榆的,但他所求长远,需要从长计议。
但让陆景瑜颇感意外的是,陆父竟然主动找上门来。陆父的来意也很明确,他是来问罪的。
老爷子在沙发上落定,表情不快:“如今我想知道你的消息,还得看新闻。不过最近你这个名声,实在是不太好,让你的几个叔叔伯伯都很是担心呢。”
“陆景瑜我也是不明白,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得事事处处让我操心?”老爷子用拐棍敲敲地板,“你有没有看看新闻上是怎么说你的?又怎么说咱们陆氏集团的?”
“他们说你,被美色所惑,夜会狐狸精,日日笙歌不断,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这个判词实在是重,陆景瑜低着头:“父亲,您知道,真相并非如此。新闻舆论都是这样,几近夸张之词,动不动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你的意思是,人家都是假的,人家是在杜撰你?可是陆景瑜你告诉我,为什么上周的高层会议都推迟了?跟沈家合作的那个项目为什么迟迟没有动工!你上周到底去了哪儿?!”见陆景瑜还在辩驳,陆父简直怒不可遏,“你当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人事不知了么!还在欺瞒!”
老人正在气头上,陆景瑜也不敢顶撞。更何况陆父所说的这些情况,的确存在。因为他上周去了伦敦,很多事都有所推迟。虽然没有陆父形容的这般夸张,也的确算是他的失职。
“选哪个女人不好,偏偏选最不省心的一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陆氏也跟着遭罪!现在大家认为你的能力出现了问题!股东都希望你能给出一个交待!”
“父亲我会处理好的。前段时间的确是我懈怠,但我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些事宜,你很快就能看到结果,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父此行主要是为了骂醒陆景瑜,并非真得认定陆景瑜的能力不足。见儿子有醒悟之意,他也不多纠缠。
“你自己知道就好。陆家交到你手里,可万万不能有差池。”陆父语气和缓,又开始对陆景瑜谆谆教导。
外界舆论日盛,置身漩涡之中,陆景瑜知道事情拖延不得。他同公司的公关专家稍作商议,决定上谈话节目,主动去面对公众。
“自古舆论如洪水,堵不如疏啊。”专家提出自己的建议,“当然这件事也急不得,主要还是澄清跟桑宁的关系。其实公众对共一个话题人物都有‘赏味期限’,或者我们称之为审美疲劳。桑宁反复拿着这段关系做文章,已经惹了很多不满了。”
而民众的不满,就是他们打赢这次舆论战最好的依仗。他们虽然被舆论若困,但也隐隐处在一个优势地位:在民众眼里,是桑宁一直拿这件事炒作,大众早就看够了这种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