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匪风直到被强行脱了一半,才总算想清楚他的意思,一边惊诧叫他一边倔强地翻身滚向一旁。
“这是,是给我的!”他单手努力地穿回去,穿得乱七八糟,神情难得强硬道,“聂珵给我——”
却没有说完,被聂珵一把扼住了喉咙。
“你不配,”聂珵红着眼眶瞪他,指间一点点用力,像是要将他捏碎般,“你又白白纠缠我这样久,新仇旧账算在一起,你以为我还会留你性命!”
“……”
秦匪风脸色憋得发青,一句话说不出来,可看向聂珵的视线仍满是坚持和留恋。
聂珵眼见他不挣不动,只以那独眼牢牢盯住自己,恍惚又想起他几次护住自己时,也是这样一副坚定模样,好似天地万物,独他最重要。
竟无意识地松了松手。
随即他又忽地一提,显然为方才一瞬间的心软而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又去撕扯他的衣裳。
“眼睛我会还给你,我的东西你也要还给我。”
于是秦匪风面对此刻的聂珵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拼命抵抗的后果便是他那本被固定好的一条手臂也没了支撑,身前仔细包扎过的大片伤口又渗出血来。
他仍没有感觉般,死死压住仅剩在手中的一块布料,呜咽着不肯放手,仿佛他一放开,就会失去所有。
“秦匪风!”聂珵一声嘶吼,“你他妈犯什么贱!你这样耍赖我也不会原谅你!”
“你就是变傻了,我看见你同样只觉得恶心!”
聂珵吼着,奋力一扯,干脆地扯碎了那一角布料。
“我先不杀你,”而见秦匪风难以接受地看着手中碎布,聂珵有些发抖地重新起身,决绝道,“你的眼睛我也再借用一段时日,等我把该讨的债都讨回来,最后再来算你的账!”
说完,聂珵捏紧手中残破的衣裳,不愿再多做停留,便要离开此处。
他其实害怕的是他自己,他一朝恢复记忆,突然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