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
贩私盐还不是大事吗?
作为以此为生的幸运儿,他很清楚盐市放开是针对大门大户的,对于挣扎在底层的盐贩子来说,今后的打击力度只会比以前更大。
这一次也是原来的地方混不下去了,才会想着过界来新地方试试,好给后边的兄弟探探路,可谁曾想人家这里根本不当一回事,官面上不管的呀。
汉子飘飘忽忽地重新扎好包袱,脚步虚浮地离开哨卡,感慨的同时突然听到一声呼喊,“唉,你先等等再走。”
这道声音瞬间让他定格在原地,身子不听使唤地开始发起抖来。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大户把所有官府都喂得饱饱的,根本就没有给下面的人留活路。
先前检查包袱的军士来到汉子身边,纠结了许久才说道:“我说兄弟,你这么卖盐可不行,用布包着能顶什么事,要是进水了、出汗了你不就白忙活了?”
“那军,军爷,小的该怎么办?”
“篱笆见过吧,外边你得按这个来,下面再垫上草,然后把包袱放在最里头,这样就算碰着雨都不用怕。”
“哦,哦,谢谢,谢谢军爷指点。”
“小意思,欢迎兄弟来宁水贩盐,只要遵纪守法,放开去卖就是了。”
放开去卖,放开……
说真的,猴七祖孙三代都是私盐贩子,遇到的官差数不胜数,却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眼前的这位官爷。
他是靠着胆小谨慎,从来不在城里做买卖,只在乡下小范围兜售的做法,才能送走一个又一个同伴,让他们能有一座坟和碑,不至于曝尸荒野。
十几年东躲西藏,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话,私盐居然可以随便卖。
拖着还没恢复的腿脚,猴七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那位好心的官爷,第一回有了进城卖盐的想法。
这个地方好好,他喜欢这里,要把同伴叫过来。
插曲过后,检查的工作仍然在继续,而那些准备过卡的行人看到连卖私盐的都不抓,顿时就放心了。
“里面是什么?”
“城里酒楼拉来的泔水,养猪用的。”
“靠边停下,小五去看看。”
随着几波人员顺利通过卡口,人们渐渐品出了什么,官爷查的是能装人的车
马,对于其他东西压根不去管,只要你心里没鬼人家都懒得搭理。
很快,猜测就得到了证实,一个略显猥琐的小个子男子,弓着身子来到了木马前。
“军爷,军爷,小的就带了半斤花生油,您看。”
看到这么主动的家伙,巡查的军士们都乐了,这人也真是大胆。
“我说你小子胆子够肥啊,敢明晃晃带村里的东西出来,哪来的?”
男子连连作揖卖好,笑着回道:“从狗爷手里拿的货,来路绝对正。”
军士们都听说了王爷在河边玩闹的事,知道狗爷就是花尾巴狗,顿时一个二个全笑喷了。
“去吧,王爷弄出来的东西你可别给贱卖了,要不然下次别想从这里过。”
“那指定不能,小的还要靠这半斤油过年的。”
“赶紧滚蛋,别耽误老子们的差事。”
“诶,诶,小的这就滚。”
男子嬉皮笑脸的样子逗笑了不少人,欢乐的气氛就此蔓延开来,安抚住了害怕的人群。
没有吃拿卡要,没有刻意为难,检查的速度也很快,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如此别具一格的查验方式,打破了百姓对于官府岗哨的认知,他们好像是真的在做事。
可能宁水本地人对此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有一个王爷压着,县衙平时的存在感也就那样,衙差收敛了很多。
眼前的士兵很明显是王爷麾下,跟普通的大头兵能一样吗?
但这一幕在外人眼里却足以造成心灵冲击,会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要想了解一个地方真实情况如何,有经验的商队只要往城门口站上一刻钟,看看守城官和路过百姓的神色就能知道。
最底层的官吏和百姓,反应出来的民风、吏治,往往是最切合实际的。
“欢迎来宁水行商,只要各位遵纪守法,遇到难处尽可去县衙求助。小六,放行。”
在检查完一个大商队之后,小队长照旧说了一句欢迎,把银子连同过关文牒一齐递了回来。
走南闯北多年的商队领队,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刚想说点场面话却见对方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检查,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纵使他自诩见多识广,面对此情此景,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女王爷治下的宁水,还真是独特。
白芨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无论是权力场上的潜规则,亦或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她都尽量不去破坏,选择在规则之内行事。
掀桌子,那是最后的手段。
之前,她没有意识到封国之君的特权,更多地还是在安心当一个藩王。
现在既然两位老爷子都找好理由了,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这花大价钱买来的会员名额超值。
于是乎,平常存在感不是很强的军部,开始频频出动。
在即将进入宁水的官道尽头,立起了前山村村口的同款木马,尖头顶端的毛刺还没磨平,一看就是新做的。
一队甲胄在身,手执长枪的军士扼守住了这处要道,对所有过往车辆和行人进行检查。
“军爷,咱这是?”
每天都要往返淮宁和宁水的车夫,发现昨天离开还好好的,今天回来就碰到了岗哨,还以为县里出了什么事。
“王爷有令,从今日起,所有进入和离开宁水的车辆船只必须查验,请各位配合。”
得知是这个缘由,有人悄悄松了一口气,有人神情登时紧张起来,悄摸往后撤了撤。
路引放开后,官道上来往的行人不比城门口要少,军士们也不可能每个都去仔细盘问,所以那些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就成了主要对象。
“站住,跑什么?”
一名四十来岁,头上包着破毛巾,手里提了个大包的汉子被人架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颓败。
“包袱里是什么?”
听到这话,汉子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差了,哆哆嗦嗦地就想从怀里掏铜板出来让对方宽容宽容,却由于紧张到不行,伸了几次手都没弄对地方。
军士看这人被吓到的样子,一把夺过对方的包袱,几下就给扯开了,然后发现了一片白中带灰还有少量结块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沾了沾,经过辨别后送到嘴里尝了尝,发现里面果然是盐。
“除了这个,你还带了别的东西没有?”
“啊?”
第一次过境贩私盐的汉子顿时都懵了,这都不抓自己?
意识到好像不是想象的那么回事,他立刻张嘴解释,“官爷,没,没有了,我第一次来宁水,真的是头一次,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嗯,走吧,以后没事别瞎跑,我们还以为你犯了什么
大事呢,瞎耽误功夫。”
白芨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无论是权力场上的潜规则,亦或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她都尽量不去破坏,选择在规则之内行事。
掀桌子,那是最后的手段。
之前,她没有意识到封国之君的特权,更多地还是在安心当一个藩王。
现在既然两位老爷子都找好理由了,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这花大价钱买来的会员名额超值。
于是乎,平常存在感不是很强的军部,开始频频出动。
在即将进入宁水的官道尽头,立起了前山村村口的同款木马,尖头顶端的毛刺还没磨平,一看就是新做的。
一队甲胄在身,手执长枪的军士扼守住了这处要道,对所有过往车辆和行人进行检查。
“军爷,咱这是?”
每天都要往返淮宁和宁水的车夫,发现昨天离开还好好的,今天回来就碰到了岗哨,还以为县里出了什么事。
“王爷有令,从今日起,所有进入和离开宁水的车辆船只必须查验,请各位配合。”
得知是这个缘由,有人悄悄松了一口气,有人神情登时紧张起来,悄摸往后撤了撤。
路引放开后,官道上来往的行人不比城门口要少,军士们也不可能每个都去仔细盘问,所以那些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就成了主要对象。
“站住,跑什么?”
一名四十来岁,头上包着破毛巾,手里提了个大包的汉子被人架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颓败。
“包袱里是什么?”
听到这话,汉子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差了,哆哆嗦嗦地就想从怀里掏铜板出来让对方宽容宽容,却由于紧张到不行,伸了几次手都没弄对地方。
军士看这人被吓到的样子,一把夺过对方的包袱,几下就给扯开了,然后发现了一片白中带灰还有少量结块的东西。
他伸出手指沾了沾,经过辨别后送到嘴里尝了尝,发现里面果然是盐。
“除了这个,你还带了别的东西没有?”
“啊?”
第一次过境贩私盐的汉子顿时都懵了,这都不抓自己?
意识到好像不是想象的那么回事,他立刻张嘴解释,“官爷,没,没有了,我第一次来宁水,真的是头一次,就带了这么点东西。”
“嗯,走吧,以后没事别瞎跑,我们还以为你犯了什么
大事呢,瞎耽误功夫。”
白芨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无论是权力场上的潜规则,亦或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她都尽量不去破坏,选择在规则之内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