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娘真好。”
孩子表达高兴的方式简单直接,即便三兄弟做不出妹妹那样的怪叫举动,陡然变得光亮许多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心思。
他们无不在期待,想知道亲娘为自己准备了什么。
被人关心和爱护,这种感觉很美好。
见此情景,宋继兴轻轻摸了摸孙女的头发,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以后你们要好好听娘的话,她为你们做了很多。”
“嗯,我知道的爷爷,小四最听娘的话了。”
“爷爷,我们也会听话的。”
几个孩子相继表态,得知下面说的消息与亲娘相关便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离开桌子跑到窗户边朝下张望。
宋继兴给暗星使了个眼色,确保几人的安全之后,由得他们玩闹。
他刚才是有感而发,作为对当下秩序规则最为敏感的人,很清楚白芨以女子身为孩子打算,需要面临什么。
“德胜,你说白丫头最终会让几个孩子改姓?”
虽然年初的时候四个孩子有了玉蝶,已经上了宋氏的族谱,姓氏自然是国姓,可并没有放在官面上来公开。
李总管也知道这事,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依老奴判断,王女殿下和大公子不会改。”
“何以见得?”看到老伙计和自己所想一致,宋继兴略显兴味地问了一句,随后笑道,“来,说说你的看法。”
“王女殿下是女儿身,又继的是王爷的爵位,不姓宋说得过去,大公子日后是白氏和兄妹关系的维护者,姓白更好。”
“老家伙,你明知道朕问的是老二。”
眼看糊弄不过去,李总管笑了笑,回道:“王爷是怕二公子日后走远了,与兄妹疏离吧。”
“嗯。”宋继兴不再难为这个到了现在还说话留半截的人,自己接了下半句,“这丫头一怕老二对家里没有惦念。
二怕小三一脉没有同宗兄弟帮衬,将来落到汉高祖那般无人可依的境地啊。”
这话吓了李德胜狠狠一跳,在没了顾虑之后,陛下是越发敢说了。
两位加起来超过一百多岁,全身上下都是窟窿眼子的老狐狸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尽管他们没有经历信息大爆炸时代,却依旧能够凭借自己的见识判断出,孩子跟母亲一个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者说,女方没有足够的实力和依仗,最好不要让孩子跟自己姓。
除非,你能确保拿捏住家里的男人,就算孩子不和父亲一个姓,也不会影响孩子继承遗产。
涉及利益是很现实的问题,男人看待儿女和女子完全不同。
女人怀胎十月,在孩子生出来之前,早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因此,母爱是七分天性三分社会性,父爱则是三分天性七分社会性。
天性代表感情,社会性代表责任。
男人身上有强烈繁衍欲望的基因,同时又很理智,后代必须要有,但谁生的并不重要。
而姓氏,是后代的标记。
母系社会之后,孩子一直随父姓,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如果不这么做,男子的责任感将会降到最低,同一个姓氏是在提醒他们,遇到危险保护妻儿是责任。
宋大爷提到的汉高祖,就是最好的例证。
汉高祖刘邦,是被人公认的一代雄主,但有人却时常拿他的人品说事,认为他担不起,只是个小人。
其中被人反复提及的,莫过于在楚汉争雄的时候,老婆被霸王扣在沛县当人质,自己逃亡途中十多次踹亲生儿女下车的事。
可事实恰恰相反,高祖这么做完全符合枭雄的特质,他就是要借刀杀人,让吕氏所生的一双儿女为楚军所杀。
不然根本解释不了,踹一次被驾车的夏侯婴捡回来一次,气得差点当场砍杀夏侯婴。
捡人肯定要停车的,这么多回要耽误多少逃命的工夫?
这说明当时的情况已经不怎么危急了,完全没必要为了减少两个孩子的重量,来帮助己方逃跑。
吕家嫁女是一笔投资,高祖很清楚只要夺得天下,自己必须向拥有大量原始股份的吕氏分红,所以才会有借刀杀人的想法。
没有了吕氏所出的儿子,吕家势力再大,将来也是无根之萍。
此计不成,吕家也不是傻子,高祖被大舅子吕泽威胁,提前允诺把吕家封在了齐国故土,战事稍有起色,立刻立刘盈为太子。
后来,忍了一段时间,刘枭雄又玩起了骚操作,让淮阴侯韩信进攻齐国之地……
因为按照当时约定好谁打归谁的原则,韩信只要拿下齐国之地,齐王就是他,根本没吕家的事。
倘若以后来吕氏权倾朝野的结果论,高祖的远见比一般的枭雄强太多太多。
巨大的利益当前,哪来的父子天性,生个完全向着自己的孩子不好吗?
男人最了解男人,宋继兴决定让儿子自己走路以后,用全新的目光,从白芨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无论如何,顶着天下人异样的目光,强势让一双儿女随自己而姓,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没人能保证多年以后的事情,她敢做,说明心里已经有了退路。
当一向懒散悠闲的人突然变得勤奋,不时召集人手开小会,可是引起了不少的讨论。
而勤政操劳了一辈子的人,开始整天无所事事,瞅准机会就带孩子到处玩,却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大家对这种行为视而不见,觉得很正常,贵人身份再尊贵也是人,应该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宋继兴是个十足的狠人,前一脚刚决定的事情,下一刻说干就干,说撒手就真撒手了。
哪怕他心里有了新的判断,还是直接无视,给儿子建议完石炭该怎么处理之后,明确告诉对方往后的路靠自己走。
这也预示着,在还有七八天就要过年的当下,小宋事实上‘亲政’了。
从此,能传遍帝国的声音,只有他一个。
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担子,这位五十出头的帝王身上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气势变得极为平和,但面相却比之前衰老了三分。
宁水城的茶楼里,包间内的八仙桌围满了孩子,他们齐齐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而在正北方位,小不点当中乱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也丝毫不显得违和。
“有意思,送信、捎信一文起步,托运货物按重量和距离计费。”
宋继兴喝了一口廉价的茶水,心里也不嫌弃,吐出茶梗之后,对这种明显有别于传统镖行的运作模式生出了好奇。
“小四,你知道台上那位老丈口中所说的曦宁馆驿,指的是什么吗?”
听到爷爷的话,白曦月转过头眨了眨眼睛,脸上茫然的表情说明她确实不知道。
转场的间隙穿插着舆情司想让大家知道的消息,说书先生和听众已经达成了共识,双方渐渐形成了默契。
听众也养成了听一段书就了解一番最新政策的习惯,毕竟听书只能图个乐,而消息却是和过日子息息相关。
“爷爷,曦宁馆驿是什么,哪个曦?”小不点又不傻,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爷爷大概不会这么问。
“哈,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小滑头。”
宋继兴刮了刮孙女的鼻子,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笑道:“自然是我们小曦月的曦,宁水的宁。”
答案一出,不只是白曦月瞪大了眼睛,三兄弟和另外三个女孩子也全都看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讶和兴奋。
心中有了猜想之后,小四不淡定了,一把从高凳上滑了下来,跑到爷爷身边。
“爷爷,你快告诉我,这个是娘亲弄出来的吗?”
宋继兴一边享受被小丫头挽着胳膊撒娇,一边笑着回答:“是啊,这是你娘专门为你准备的产业,不止是你,老大几个也有专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一向懒散悠闲的人突然变得勤奋,不时召集人手开小会,可是引起了不少的讨论。
而勤政操劳了一辈子的人,开始整天无所事事,瞅准机会就带孩子到处玩,却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大家对这种行为视而不见,觉得很正常,贵人身份再尊贵也是人,应该享受这种天伦之乐。
宋继兴是个十足的狠人,前一脚刚决定的事情,下一刻说干就干,说撒手就真撒手了。
哪怕他心里有了新的判断,还是直接无视,给儿子建议完石炭该怎么处理之后,明确告诉对方往后的路靠自己走。
这也预示着,在还有七八天就要过年的当下,小宋事实上‘亲政’了。
从此,能传遍帝国的声音,只有他一个。
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担子,这位五十出头的帝王身上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气势变得极为平和,但面相却比之前衰老了三分。
宁水城的茶楼里,包间内的八仙桌围满了孩子,他们齐齐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而在正北方位,小不点当中乱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也丝毫不显得违和。
“有意思,送信、捎信一文起步,托运货物按重量和距离计费。”
宋继兴喝了一口廉价的茶水,心里也不嫌弃,吐出茶梗之后,对这种明显有别于传统镖行的运作模式生出了好奇。
“小四,你知道台上那位老丈口中所说的曦宁馆驿,指的是什么吗?”
听到爷爷的话,白曦月转过头眨了眨眼睛,脸上茫然的表情说明她确实不知道。
转场的间隙穿插着舆情司想让大家知道的消息,说书先生和听众已经达成了共识,双方渐渐形成了默契。
听众也养成了听一段书就了解一番最新政策的习惯,毕竟听书只能图个乐,而消息却是和过日子息息相关。
“爷爷,曦宁馆驿是什么,哪个曦?”小不点又不傻,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爷爷大概不会这么问。
“哈,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小滑头。”
宋继兴刮了刮孙女的鼻子,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笑道:“自然是我们小曦月的曦,宁水的宁。”
答案一出,不只是白曦月瞪大了眼睛,三兄弟和另外三个女孩子也全都看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惊讶和兴奋。
心中有了猜想之后,小四不淡定了,一把从高凳上滑了下来,跑到爷爷身边。
“爷爷,你快告诉我,这个是娘亲弄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