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我再看一会。”
路口出现了不一样的车马,宋继兴知道有身份的人陆续出现,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他既然决定放手,就不打算接见任何人。
今天自己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祖父,仅此而已。
此地,以咱们的大小姐为尊。
白芨一眼读懂那带有几丝恶趣味的笑意,后槽牙发酸,这人的性子快赶上小四了。
一直在以来,村里都是自己最为清闲,现在出来一个更惬意的,大小姐看不得。
“杨婶,去沏好茶水。”
“诶。”
……
“下官汪白轩,拜见王爷。”
老汪已经许久没见过面前的人了,此时显得有些激动,眼眶发红。
虽然淮宁州城距离宁水只有半天的车程,骑快马只要两个时辰,可两人上次碰面却还是年初。
汪知州与孙县令不同,他是正经科举出身,身后有个不大不小的家族,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尤其太上皇莅临淮宁足有半年之久。
“汪大人,以你我的交情何须如此多礼,快坐。”
“谢王爷。”
白芨看了眼额前的发际线渐渐向老孙靠拢、鬓角也有了些许银白的故旧,亲手递给对方一杯茶。
谁都不容易,老汪已经很够意思了,平时来不来并不重要。
她能在淮宁肆意妄为,与本地知州背后默许和支持的态度是分不开的。
否则,单单在田里种什么、怎么种,换个不开眼的人来,都可能是麻烦。
“王爷……”
“汪大人,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多年的交情,你牺牲自己的官声,任由宁水扩大影响,我都看在眼里。”
此言一出,汪白轩的眼睛更红了,长久以来担着的压力瞬间得到释放,身上轻松了很多。
眼见王爷没有自称‘本王’,态度与从前一样,他突然笑了,“大小姐,下官成天忙些狗屁倒灶的俗事,应该早些过来请安的。”
听到这话,白芨拨弄茶梗的手顿了顿,轻声问道:“你要入京?”
汪白轩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些许遗憾和担忧,不知此次是福是祸。
五年前,大小姐以‘无为而治’的理由,强行给自己找了个拍马屁的借口,使得龙颜大悦才有了知州的位置。
而在这几年中,渐渐找回当初读书人抱负的知州大人,却实实在在没有过多干涉百姓的事,体会了一把真正的无为而治。
“是,日前吏部已发来公文,让下官做好准备。”
白芨搁下茶碗,笑道:“恭喜大人高升,公文有说调去哪里吗?”
“礼部,膳部司。”老汪低头回了一句,没有注意到主位上的人微微变了脸色。
他来之前打听过,朝中六部,除了别具一格的吏部,唯有礼部与王爷别过苗头,此番调动是不是带有别的意思实未可知。
因此,知州大人才会有今天这一趟公然露面,不然在太上皇没有离开淮宁之前,他为了避嫌是不想露面的。
“膳部郎中啊。”
礼部四司,膳部负责祭品与祭礼的规格制度,以及诸王衣食用度,这个位置相当于国家招待所所长,却主要干司仪的活。
白芨发现朝廷那些老狐狸真挺脏的,能把好好的一州大员,放到这么个没有多少实权,甚至没多少事干的地方。
官职升了,又是从地方调任中枢,谁都挑不出毛病。
“汪大人,你相信本王吗?”
“大小姐何出此言,下官进京是两眼一抹黑,唯恐牵连到您,自是信得过王爷。”
老汪最大的优点就是很务实,家族在京中使不上多大的力,于公于私都该跟王爷站一边。
“那就好,眼下距离过年还有七天,如果可以的话,大人即刻快马进京吧。”
“王爷?”
白芨直接给对方续上了茶水,没有过多解释,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说得太透,只要到了地方就会明白的。
她和宋大爷早有共识,在不久的将来会暂管江淮一段时间,少一个淮宁知州影响不大。
而小宋正处在用人之际,能同意这样的调令,只能说明这其中存在变数,最大的可能就是诚王给各位同宗发出去的信件起作用了。
诸王到京城吃年夜饭,恰恰与膳部打交道最多。
“汪大人,错过了这个机会,你至少要再等一年。”
汪白轩愣住了,想起在村里没露面的太上皇,一颗心忍不住地扑通扑通狂跳。
“可是,下官手上的公务……”
“小事,待明年春暖花开,本王准备的贡品正好从南方北上,会途径淮宁。按制,如此重器,礼部合该派人相迎。”
“王爷,下官感激不尽。”
白芨摆了摆手,不想把时间耗在这上面,立刻让杨氏去房里取来了一个锦盒。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穗比普通稻谷长大许多,且颗颗饱满的稻穗。
“汪大人,带上这个,免得到了京城被人抓住私离任地,无由入京的话柄。”
汪白轩:……
连这个都准备好了,自己岂不是又要升官了?
大小姐,当真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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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年会,两位大佬并没有露面,而是一人拿了个琉璃工坊新出的二代望远镜,注视着山下。
严寒的冬日清晨,在山顶吹风还是挺冷的。
白芨打量着脸都忍变形了,还死鸭子嘴硬的宋大爷,直接送了一个白眼给对方。
“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宋继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语气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真不会做人啊,让老头子我高兴高兴又能怎么样?
“您多想了,我只是觉得大崽身上的衣服太过累赘。”
白芨毫不走心地给了个理由,从镜片中看到了代表村子出面的老大,确实认为那花里胡哨的衣服有些笨重。
今天,是孩子们正式登场向外人宣告存在的日子,大崽身上的衣服就是未来的族长服饰,每一位族人都参照这身缝制差不多类型的家族制服。
血缘是维系家族成员的纽带,形制统一并带有特殊含义的制服,则是明面上拉近族人之间距离最好的办法。
这一点,还是白明理从各种工作服中得出的灵感,专门与族老商议之后,开了好几次会议才定下的样式。
虽然在白芨的审美看来这确实不好看,但对白氏来说,形式重于实用。
“亏得你这丫头没在京城,开年的祭天仪式那才叫庄重呢,朕的一身行头,从来没有下过十斤。呵呵,幸好明年……”
宋继兴抓住机会,还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迅速架起镜筒,找到了负责村里防务身着军服的小四,坐镇应急处理大营,正襟危坐的三宝。
由于二娃被委以驾驭旗舰,巡视河道的重任,目前看不到。
自打下定决心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某人觉得这日子是越发有味道了,总能发现更多有滋有味的活法。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做事不用考虑那么多,反正现在当皇帝的又不是自己,兜底的也是皇帝。
日常没事可做,他就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统统写下来,写满一本就往京城发过去,至于怎么处理,那是儿子的事。
不得不说,论坑儿子,宋大爷有一手。
要是早些体会到现在的舒坦日子,说不定小宋的亲政时间会大大提前。
白芨自然发现了这位一天一变的性格,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对此也没有太大的看法。
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开始逐步放手,让孩子学着自己走路,让村子慢慢前行。
两位大佬当众呛嘴,一旁的李德胜和暗星早已见怪不怪,就连那些亲卫和暗部人员都习惯看到这一幕。
“宋叔,我得下去了,您注意点,山间风大。”
此次年会,两位大佬并没有露面,而是一人拿了个琉璃工坊新出的二代望远镜,注视着山下。
严寒的冬日清晨,在山顶吹风还是挺冷的。
白芨打量着脸都忍变形了,还死鸭子嘴硬的宋大爷,直接送了一个白眼给对方。
“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宋继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语气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真不会做人啊,让老头子我高兴高兴又能怎么样?
“您多想了,我只是觉得大崽身上的衣服太过累赘。”
白芨毫不走心地给了个理由,从镜片中看到了代表村子出面的老大,确实认为那花里胡哨的衣服有些笨重。
今天,是孩子们正式登场向外人宣告存在的日子,大崽身上的衣服就是未来的族长服饰,每一位族人都参照这身缝制差不多类型的家族制服。
血缘是维系家族成员的纽带,形制统一并带有特殊含义的制服,则是明面上拉近族人之间距离最好的办法。
这一点,还是白明理从各种工作服中得出的灵感,专门与族老商议之后,开了好几次会议才定下的样式。
虽然在白芨的审美看来这确实不好看,但对白氏来说,形式重于实用。
“亏得你这丫头没在京城,开年的祭天仪式那才叫庄重呢,朕的一身行头,从来没有下过十斤。呵呵,幸好明年……”
宋继兴抓住机会,还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迅速架起镜筒,找到了负责村里防务身着军服的小四,坐镇应急处理大营,正襟危坐的三宝。
由于二娃被委以驾驭旗舰,巡视河道的重任,目前看不到。
自打下定决心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某人觉得这日子是越发有味道了,总能发现更多有滋有味的活法。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做事不用考虑那么多,反正现在当皇帝的又不是自己,兜底的也是皇帝。
日常没事可做,他就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统统写下来,写满一本就往京城发过去,至于怎么处理,那是儿子的事。
不得不说,论坑儿子,宋大爷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