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主司伸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嘴角虽然还是挂着浅笑,但仔细观察的话,不难看出有轻微的抖动。
在他平静的表情之下,内心涌起惊涛骇浪,脑子都快起烟了,才总算摸着一点苗头。
陛下可是在村里的,王爷敢公然做这种选材的事,说明陛下不但知道,也默许了。
藩王选官,这意味着什么?
“孟兄,孟兄?”
得到属下回禀的消息,李大人说了几次对方都没反应,不得不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啊,李兄,是小弟失礼了,您刚才说什么?”
“孟兄,村里的确有一块清谈之所,里面坐镇的是许大人。”
“哦。”
孟主司的思绪已经跑偏,对这事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一心只想解开脑海中的谜题。
未必需要做什么,纯粹解谜过瘾而已。
他在江淮清吏司待了三年之久,天天处理公文,许久都没有碰到过需要清吏司复查的案子,闲的。
村里的情况两人来之前就已经打探过了,对于两位老先生的存在自然不会漏过。
“孟兄,你不要不在意,里面的策论不仅涉及断案民生,连军事都有。”
“你说什么?”
“呵呵,王爷在屋中摆了块沙盘,山川地貌与西境如初一辙,若是有人愿意,可以当场上去演练攻杀之法。”
李大人以为孟主司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来这里的目的纯粹是为了取经,连尚书大人都放了话,不论能不能学到工部用得上的东西,与王爷交好是必须的。
而仅凭目前所见,这个村子深藏的底蕴,绝不一般。
“军事,兵部,尚书大人,总督……”
孟主司喃喃自语,语气越来越鉴定,虽然心中不怎么敢相信这个推测。
藩王之身,还是一个女子,代总督?
“孟大人?”
“走,李大人,咱们去那里看看,小弟许久没破过案了。”
“好。”李大人不疑有他,尽管心里也存在疑惑,却不想节外生枝。
而随着各人都找到了感兴趣的场地,有了明确的圈子之后,时间一点点过去。
临近午时,代表主办方的白斯辰一行人登上了刚唱完戏的高台。
白明理致辞期间,台下游客的目光全都在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小不点身上。
他们先看到了那张由金丝楠木制成的座椅,然后才看清没有露怯,坐得板板整整的孩子,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这一位,是白氏将来的族长。
外地人对于这个信息可能会有所惊讶,却不会在意。
但对本地人来说,背后的意义非凡。
“我叫白斯辰,代表娘亲和村里所有族人,欢迎各位贵客莅临。”
打完招呼,白斯辰接过只比手臂略细一点的鼓槌,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敲响了大铜锣。
“我宣布,辰曦元年前山村年会,现在开幕。”
沉稳坚定又不乏稚嫩的声音,在简易喇叭的加持下往台下飘去,听到的游客反应不一。
白明理也没给大家多想的时间,搞完开幕式就直接带人下去了。
直到他们消失在台上,台下的观众才开始鼓掌欢呼,尽情挥洒热情。
今年的开幕式除了讲话,还有表演,且足够吸引眼球,不一会就搅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李大人,你敢相信,这是一个农户家族,在毫无根基的藩王授意下,所能办出来的盛会吗?”
开场即王炸,才过完推理瘾的孟主司,望着台上那些人表演刀耕火种岁月变迁,以及如何通过自身的努力过上好日子的农人,忍不住吸了好多口凉气。
他看到了代表前朝末期的百姓服饰,目睹了饿殍遍野的惨状,而后到了新朝……
政治正确,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主司能坐到这个位置,吃饭的本事自然过硬,只一眼就判断出这场表演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论拍马屁,自己同样不是王爷的对手。
阿玉奉承之举为许多人所不齿,也会被冠以巧言魅上的名头。
可你不得不承认,皇帝也是人,在能力相当的境况下,肯定会选那个会说好话的人。
尤其是,王爷不单纯在拍马屁。
她其实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都是大家的猜想而已,主角只是一群努力生活的农户。
人们通过垦荒增加耕地,家里的房舍由茅草渐渐变成木制,最后是砖瓦房。
牲畜也由一只鸡开始,到渐渐有了鸭和猪。
当一个裹着头巾的孩子赶着一群鸡仔上台时,绝大多数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高台上的默剧,与台下热烈的反馈形成鲜明的对比。
开场节目在一片金黄的丰收中结尾,收获了长久不息的欢呼和掌声。
“孟大人,下官彻底服了。”
李主司此刻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要说谁最有可能帮到工部,只能是这位。
孟主司想起那些作为背景出现的军士和匪徒,再联想到一路上听闻到王爷麾下亲卫的故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谁说女子就不能当总督了,还有当皇帝的呢。
游客来自天南海北,身份也是五花八门,可似乎所有人都能在这个拥挤的年会上,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不到读书年纪的孩子们有专属游乐场,光一个滑梯和荡秋千就能耗光所有精力,更别提各种需要集体协作的打仗游戏,全都是看孩子的神器。m..com
普通人可以选择吃吃喝喝,参加不需要门槛的游戏和比赛,有格调一点的还有书画、围棋、象棋等考验技术和脑力的玩意。
不用担心没有对弈的人,攻守擂的规则和五连擂之后的奖品,使得每一个棋盘都不堪重负。
除了读书人,农户、铁匠、泥匠这些身份的人同样有比赛,只不过特殊一些。
比如,老农可以参加知识问答,全是极为常见的天候、水文、时令等众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东西,连对五题有奖品。
其他涉及各门技艺的人也是差不多的形式,若是你能驳倒裁判,村里额外设了大奖。
“孟大人,你说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工匠的比赛设在村民家里头?”
在苏州与白芨有过一面之缘的工部主司李大人,今天和刑部的主司孟大人不请自来。
出于本职的敏感,他既高兴王爷对工匠一视同仁的态度,又完全摸不懂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孟主司刑部出身,最擅长破案,略微在脑海中一想,开始抽丝剥茧。
“李兄,你让人去问一问,村里有没有专门留下给你我这般身份之人,游玩的场地。”
“好。”
李主司随手指了个下属去打听,趁着等候的间隙,顺势旁观起泥瓦匠的比赛。
看了一会,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位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裁判,对河堤、城墙、房屋宅院方面的了解,已经胜过工部许多同僚。
“孟兄,王爷治下,卧虎藏龙啊。”
孟主司偏了偏脑袋,看到李大人的神情,原本只有七分的猜想,直接飙到了九成。
“李兄,以在下愚见,王爷办的这个年会,乃是招贤榜。”
其实,孟大人心里想的是,用钓鱼形容才更为贴切。
当下的官场,除了科举出身的文官,诸如工农商都不受人待见,基本无前程可言。
若是投到王爷名下,哪怕将来只是一个藩王属官,那也是祖坟冒青烟。
“原来如此,还是孟大人脑子活,我都没想到。”
李大人恍然大悟,刚想点头却猛然瞪大了眼睛,大惊道:“孟兄,方才你说,村里会为我等?”
“李兄,不可说,不可说呀。”
游客来自天南海北,身份也是五花八门,可似乎所有人都能在这个拥挤的年会上,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不到读书年纪的孩子们有专属游乐场,光一个滑梯和荡秋千就能耗光所有精力,更别提各种需要集体协作的打仗游戏,全都是看孩子的神器。m..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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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没有对弈的人,攻守擂的规则和五连擂之后的奖品,使得每一个棋盘都不堪重负。
除了读书人,农户、铁匠、泥匠这些身份的人同样有比赛,只不过特殊一些。
比如,老农可以参加知识问答,全是极为常见的天候、水文、时令等众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东西,连对五题有奖品。
其他涉及各门技艺的人也是差不多的形式,若是你能驳倒裁判,村里额外设了大奖。
“孟大人,你说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工匠的比赛设在村民家里头?”
在苏州与白芨有过一面之缘的工部主司李大人,今天和刑部的主司孟大人不请自来。
出于本职的敏感,他既高兴王爷对工匠一视同仁的态度,又完全摸不懂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孟主司刑部出身,最擅长破案,略微在脑海中一想,开始抽丝剥茧。
“李兄,你让人去问一问,村里有没有专门留下给你我这般身份之人,游玩的场地。”
“好。”
李主司随手指了个下属去打听,趁着等候的间隙,顺势旁观起泥瓦匠的比赛。
看了一会,他渐渐觉得有些不对了,那位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裁判,对河堤、城墙、房屋宅院方面的了解,已经胜过工部许多同僚。
“孟兄,王爷治下,卧虎藏龙啊。”
孟主司偏了偏脑袋,看到李大人的神情,原本只有七分的猜想,直接飙到了九成。
“李兄,以在下愚见,王爷办的这个年会,乃是招贤榜。”
其实,孟大人心里想的是,用钓鱼形容才更为贴切。
当下的官场,除了科举出身的文官,诸如工农商都不受人待见,基本无前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