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男子一脸受用的表情,许是觉得对方上道,悄么多了句嘴,“兄弟,一看你就是跑商的,官话赶紧学起来吧,咱这整个县都在学。”
“真的?”
被人说中身份不值得惊讶,可一个县都在学官话,这着实让人吃惊。
官话,当官的都不一定常用,各级官府之间,沟通联系以公文的形式居多。
“兄台,小姓林,打山东来的。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学官话吗?”
对方客客气气的,本地汉子也赶紧还礼表示,“林兄弟,我姓王,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官话有什么用,但大小姐的族人都在学。”
林姓游商一听这话,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还真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银行又是什么?”
“银行你就别打听了,知道了也没用,和外地人没关系的。”
搭了半天的话,重要的东西一点没打听到,勾起了心中的好奇却得不到解答,这种感觉很难受。
不止林姓男子一个人这样,类似的对话在各个角落上演,专门来凑热闹的外乡人都被本地人拒绝告知什么是银行。
直到上梁仪式结束,村子回到了平常的状态,各人有序忙碌起来,把一群心痒难耐的人丢在了原地。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是藏着掖着,被蒙在鼓里的人越发想要弄清楚真相,哪怕最后得到的结果确实如本地人所说也认了。
银行带有银字,肯定和银钱脱不开干系,参考木器行、琴行就知道了。
是类似钱庄那样的柜号,还是买卖银器的商行,这从名字上判断不出来。
因此,林姓商人与几位同道一起凑了点钱,请一位本地人吃了顿酒,终于套出了银行的具体信息。
不出众人所料,银行的确是类似钱庄的柜坊,但和银号完全相反。
客人到银号存钱,银号会收取一定的管理费用,名目是帮助客人存放打理笨重的银钱。
而客人把钱放到银行,银行不但不会收取利是,反倒会给客人存银利息。
利息,通常只会出现在借贷中,存银有利息相当于客人是把钱借给了银行。
初听之下,银行对客户来说比一般的银号更危险,因为你去要回借出去的钱,肯定比拿回自己的钱更难。
可是,宁水银行的一条特殊规定,直接打消了众人的猜疑。
银行仅接待宁水籍客人,每户限开一个账户,起存一百文,上限一千文,只能存一年,年利为本金的百一之数。
如果银行真是为了借百姓的钱才开的,根本不会有这条规定。
宁水一共才十多万人,以户为单位来算顶天四五万户罢了,且每户只能存一两银子。
就算宁水所有家庭都来存钱,银行每年需要给付的利息也只有几百两。
没人傻到去相信那位女王爷会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毁了自己偌大的名声。
“诶,我怎么越听越难受了呢,这很不公平好不好。给我个上当的机会也成啊,外乡人就不是大兴子民了?”
“别想了,这摆明了王爷是在照顾当地百姓,没听人说嘛,前不久她老人家用请吃饭的法子,减了每户一二百文的税。”
“是哦,你说我们那怎么就没这么个王爷,真是同人不同命。”
“得了,既然搞清楚了我们也走吧,百一之数的利息和银号百五之数的利是一比,里外里就是百六,听得人上火。”
几人越想越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时时勾动人欲念的地方。
当某件事设了门槛,且不是一般的门槛,多数人脑子里会潜意识认为,那多半是一件好事。
把一两银子放银行一年不动,不考虑银铜兑比的波动,一年就能多出十文钱,这还不是好事?
随着大批来观看油菜花的人把消息散布出去,除了一众欢呼不已的本地百姓,许多关注村子消息的大家族也在此刻彻底放心。
他们做出合理推断,银行这么搞注定规模不会大,只是那位王爷用来稳固自己名声的工具。
唯有严尚书在听完白芨对银行的安排之后,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当场来了一出医学奇迹。
他很清楚,王爷的目的是逐步恢复朝廷被宝钞摧毁的信誉,赢得底层百姓的信心。
一旦所有百姓都认可银行,那将是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
只要一想到大势已成的银行可以轻易调控银铜之间的比价,甚至影响到金银的兑换,严大人浑身开始打哆嗦。
难怪王爷会要户部全程参与,这种力量如果不掌握在朝廷手中,太危险了。
“严伯伯,快去床上躺着,你都冷得打抖了。”
白曦月尽职尽责,把不听话的病人按回了床上,小脸皱得老高。
“哦,伯伯糊涂了,小曦月别生气。”
反抗不了力气大到出奇的孩子,严大人只能按下心中急切的念头,乖乖躺好。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名,他最后心下一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呵呵,谁说清吏司一定要设在省府的,宁水就很合适。
宣旨钦差病倒在了村里,作为一地之主,白芨自然要有所表示。
本来这事跟小四的关系不大,但照顾病人的活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唉,严伯伯,你说我娘是不是很过分的,上梁都不许人家去。”
白曦月岔开双腿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捧着下巴,分外羡慕那些低头捡纸包的小伙伴。
想到娘亲的警告,她只能干向着房梁上的叔叔们一把把往下撒着红包雨,没滋没味地嚼着嘴里的青草。
那可是好多钱呢,每个红包最少都有一个铜板。
严崇礼用分外稀罕的眼神看着小家伙,总算明白为什么陛下每隔几句话就会提到小公主。
这孩子,太精灵了。
“咳,小曦月,你去玩吧,伯伯没事。你偷偷去再偷偷回来,王爷不会知道的。”
小四一脸欣喜地转过头,等看到半躺在床上的苍白脸孔,兴奋劲立刻就没了。
“不去。我才不要跟外人一起抢红包,会给小哥丢脸的。”
严尚书了解盖房子的规矩,在安装屋顶最高那根大梁之前,许多地方都有独特的庆贺习惯。
一般来说,房主会站在房顶,给下面观礼的人抛撒包着铜钱的红包,以及点了喜红的面饼。
小孩子最喜欢这种热闹,他们借着身高的优势,能捡到不少东西。。
“那个在办喜事的屋子,是三公子的?”
“对呀,就是娘说的银行啦。”
白曦月不知道银行是干什么的,但听娘说过这个是三哥的店铺,就跟她的驿馆一样。
严尚书没想到王爷的动作会这么快,前天才说过这事,今天就准备封顶。
“那所有人都知道了?”
“是的,有很多看花的人也在抢红包。”
这一大一小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却同时陷入了沉默,一个透过窗、一个坐在门口,一起看着不远处的热闹景象。
上梁之后是封顶,接下来对整个房屋进行最后的精修和晾晒,起码要过半个月屋子才能达到可使用状态。
而自打白芨回归,前山村的工事根本没停过,以至于每隔几天就有新式建筑落成,可如此大张旗鼓地搞上梁仪式,甚是少见。
被金黄花海吸引过来的游人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热闹,口中不断说着恭喜,顺便抢块喜饼、抓个红包,沾沾喜气。
“兄弟,这个银行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你们这里的东西都这么新鲜呢?”
“新鲜吧?嘿嘿,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谁的地盘。”
面对自豪到不行的本地人,问出问题的外乡人跟着笑了笑,恭维道:“那是,那是,宁水的大名谁不知道。老哥,你这是官话吧,说得不错。”
宣旨钦差病倒在了村里,作为一地之主,白芨自然要有所表示。
本来这事跟小四的关系不大,但照顾病人的活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唉,严伯伯,你说我娘是不是很过分的,上梁都不许人家去。”
白曦月岔开双腿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捧着下巴,分外羡慕那些低头捡纸包的小伙伴。
想到娘亲的警告,她只能干向着房梁上的叔叔们一把把往下撒着红包雨,没滋没味地嚼着嘴里的青草。
那可是好多钱呢,每个红包最少都有一个铜板。
严崇礼用分外稀罕的眼神看着小家伙,总算明白为什么陛下每隔几句话就会提到小公主。
这孩子,太精灵了。
“咳,小曦月,你去玩吧,伯伯没事。你偷偷去再偷偷回来,王爷不会知道的。”
小四一脸欣喜地转过头,等看到半躺在床上的苍白脸孔,兴奋劲立刻就没了。
“不去。我才不要跟外人一起抢红包,会给小哥丢脸的。”
严尚书了解盖房子的规矩,在安装屋顶最高那根大梁之前,许多地方都有独特的庆贺习惯。
一般来说,房主会站在房顶,给下面观礼的人抛撒包着铜钱的红包,以及点了喜红的面饼。
小孩子最喜欢这种热闹,他们借着身高的优势,能捡到不少东西。。
“那个在办喜事的屋子,是三公子的?”
“对呀,就是娘说的银行啦。”
白曦月不知道银行是干什么的,但听娘说过这个是三哥的店铺,就跟她的驿馆一样。
严尚书没想到王爷的动作会这么快,前天才说过这事,今天就准备封顶。
“那所有人都知道了?”
“是的,有很多看花的人也在抢红包。”
这一大一小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一个层面,却同时陷入了沉默,一个透过窗、一个坐在门口,一起看着不远处的热闹景象。
上梁之后是封顶,接下来对整个房屋进行最后的精修和晾晒,起码要过半个月屋子才能达到可使用状态。
而自打白芨回归,前山村的工事根本没停过,以至于每隔几天就有新式建筑落成,可如此大张旗鼓地搞上梁仪式,甚是少见。
被金黄花海吸引过来的游人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热闹,口中不断说着恭喜,顺便抢块喜饼、抓个红包,沾沾喜气。
“兄弟,这个银行又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你们这里的东西都这么新鲜呢?”
“新鲜吧?嘿嘿,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谁的地盘。”
面对自豪到不行的本地人,问出问题的外乡人跟着笑了笑,恭维道:“那是,那是,宁水的大名谁不知道。老哥,你这是官话吧,说得不错。”
宣旨钦差病倒在了村里,作为一地之主,白芨自然要有所表示。
本来这事跟小四的关系不大,但照顾病人的活最终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唉,严伯伯,你说我娘是不是很过分的,上梁都不许人家去。”
白曦月岔开双腿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捧着下巴,分外羡慕那些低头捡纸包的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