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硬仗,对于张得水那样的人来说,反倒最好打。
“张茂,给器械坊的曹坊主传话,全力制作弩箭,千人装备打底,不要怕花钱。”
“明白了王爷。”
看着近乎空出一半的营地,白芨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功勋的渴望。
哪怕是那些新婚没多久的菜鸟,都有不少人抢着报名。
去年一整年的大动作,好不容易充实起来的地方,又得为招新做准备了。
“启禀王爷,熊将军传信。”
“什么事?”
去而复返的张茂微微低头,说道:“水上护卫队深受沿海百姓欢迎,水师新增了许多内陆河道护航订单,但没有足够的人手,求您想想办法。”
“不是说了护航业务偶尔做上几单,以训练新丁为主?让他滚回琼州种胡椒去,人人人,我还能变出人来吗?”
白芨直接被气笑了,村外那条河每天有一大批人在那里练习浮水,把渔船吓到绕着走,都快成了军部御用训练场。
就这还嫌人不够,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直属水师的护卫,总不能让水性都不会的旱鸭子过去,要是遇到突发状况,那是他们救雇主还是等雇主来救?
她理解季老帝师和宋大爷想尽快打造一支强力水师的急迫,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坚决不能砸招牌。
“告诉熊猛,他可是老海狼,别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就昏了头。”
“是。”
“顺便给杨重传封信,不要每天只想着混吃等死,船都生锈了。海州隔壁不还有几个大岛吗,是时候拿来建猪场了。”
“好的王爷,我这就去。”
一看大小姐见不得杨知州清闲,都开始给他找事情做了,张茂溜得贼快,生怕慢了会被加一堆活。
白芨微微叹了口气,宁水就屁大点的地方,哪来那么多人。
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去村里走走吧。
村子除了欢乐奔跑的孩童,属热闹的工事最引人关注,隔一阵竖一栋新屋子,看着就觉得满足。
“小兔崽子,你当这是和泥玩呢,老子当初是这么教你的,啊?下水只有一条道就不说了,出水口罩个网兜很难吗?”
刚开挖的水渠前,前山村建设总工程师方大人,正被一名拄拐杖的老头指着鼻子痛骂。
在他旁边,赵师傅也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与师弟一起回味多年不曾感受过的怒火。
老爷子根本不在乎徒弟如今的身份,更不看场合,遇到做得好的地方就夸,看不过眼的地方就骂,甚至还数次举起了手里的拐要打人。
“走吧,去其他地方瞧瞧。小二,也亏得人家王爷是个心善的,要是碰到别的主家,你这样不注意小地方的做法,会遭人挑剔的。”
近八十高龄的恩师恨铁不成钢,用拐杖重重杵地,满头大汗的方大师与师兄心有惴惴,一左一右上前搀扶。
“师傅您教训得对,麻烦您再帮徒弟把把关。”
“嗯,看看再说。”
村民本以为方大人就很厉害了,什么样的屋子都会修。现在突然看到方大人的师傅都来了,没事的全跟了上去凑热闹。
白芨远远看着,伸手召来一名亲卫询问。
“那位老人家是方大人和赵师傅的老师?”
“回王爷,是的。方大人跟随刘老学了足足十年,听说是赵师傅亲自去接的人。”
“嗯,你去市集二楼的仓库,拿一根三号拐杖,就说是本王送给老爷子的。”
“是。”
确认老人家的身份,白芨觉得幸好被自己碰到了,这么个国宝级的人物,合该留到村里养老。
老爷子脾气是大了点,但拐杖都快劈叉了也舍不得丢,这样善于节省的人才,非常适合做工程顾问。
“小二,做得不错,师傅为你高兴。”
没了外人在场,刘老爷子狠狠拍了拍徒儿的肩膀,全然不是刚才那种吹毛求疵的样子,眼底一片欣慰。
方大师明白师傅的一番好意,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师傅,您这回来了就别走了,我和师兄给您养老送终。”
“是啊,师傅。我这个做师兄的惭愧啊,师弟给介绍了个大活,还要指着你坐镇呢。”
两个徒弟能有这份心,老爷子无比高兴,“快起来吧,你们的心意师傅领了,但你们也知道,我就一个独苗……”
“老爷子安好,卑职奉王爷的命令给您送拐杖。”
不等老爷子拒绝的话说完,亲卫找准时机上前,笑着拿出了礼物。
“这是?”
“王爷送给您的礼物。”
老人家看着那道来去匆匆的背影,发现手上的拐杖像是为自己定做的那样好用,惊讶到不行。
“小二,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惊喜的表情,“师傅,王爷刚刚在场,您入了她的眼了。”
“是这样吗,那位大小姐这么好骗?”老爷子突然觉得,小徒弟好像也没那么优秀,可能是主家太好糊弄了。
方大师止住笑,趁师傅没回过神来,赶紧问道:“师傅,咱师门里还有没有别人啊?”
刘老爷子愣愣点头,顺嘴就说了,“当然有,你两位师叔还在呢,当年师傅和他们闹……不对啊,兔崽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驿馆全面对外扩张之后,商队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西北和南下之行,使得原本有些拥挤的村子,肉眼可见地冷清下来。
“王爷,张得水又来信要人了。”
“又要人,不是告诉他要稳扎稳打吗?”
白芨粗算了一下,送到肃州的正规亲卫足有五百,加上老赵私下联系的定北军老卒,那边最少也有两千人。
“张得水不会置您的命令不顾,他急着要人肯定是有了新战机。”
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些,赵将军绝对第一个报名去肃州,否则哪能便宜了近水得月的张蛮子。
“具体说说那边的情况。”
“是。上月,张得水以收税的名义又清扫出两条通商道路,之后由肃州知府派人接管,正式开始收取‘护送费’。
本月初,在知府衙门的配合下……”
听到那一条条的行动,白芨发现张得水和这位同姓的张知府都快好到穿一条裤子了,每次都是以正经的官方名义。
“知府衙门那么好说话?”
“呵呵,张知府的为人是一方面,主要还是……”
给得多。
多一条商道就多一份收入,知府衙门的大小官吏也是要养家的。
之前,肃州大营官军的唯一职责是镇守边关,没有兵部的直属调令,不能离开驻地。
这导致没有足够人手的知府衙门只能坐视遍地匪患,对那些交了孝敬的马匪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俗话说,能自己收钱肯定比响马手里漏下的三瓜两枣强,有张得水带领的生力军在前,他们跟在背后就能捡银子,傻子才不乐意。
白芨没想到事情进展会这么顺利,看来那边的官员确实很穷。
过路费张得水肯定要拿一部分,衙门上下分一部分,剩下的当做税收上缴户部也是政绩。
“行吧,让秦易带着他的突击队过去。”
“王爷,秦将军那些人个个悍勇无比,以一敌二不在话下,还是让他们留下来护卫您和几位公子为好。”
“不用,他们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窝在村里干什么。记住,还是自愿报名的原则,不得强求。”
“是。”
等老赵转身出门,白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给张得水传信,千万悠着点,只剩一条胳膊的人了别冲那么猛,家里还有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儿在等他。
这是命令,他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本王就把他调回来。”
“那不能,您的话那个蛮子肯定会听。”
“但愿如此。”
白芨没有从过军,想象不出来那种在马背上带人冲杀的感觉,也体会不到老兵对大营的留恋。
有了当地知府衙门的通力配合,宁水过去的人马连伪装都不需要,有了确切的情报只需打硬仗即可。
驿馆全面对外扩张之后,商队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西北和南下之行,使得原本有些拥挤的村子,肉眼可见地冷清下来。
“王爷,张得水又来信要人了。”
“又要人,不是告诉他要稳扎稳打吗?”
白芨粗算了一下,送到肃州的正规亲卫足有五百,加上老赵私下联系的定北军老卒,那边最少也有两千人。
“张得水不会置您的命令不顾,他急着要人肯定是有了新战机。”
要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些,赵将军绝对第一个报名去肃州,否则哪能便宜了近水得月的张蛮子。
“具体说说那边的情况。”
“是。上月,张得水以收税的名义又清扫出两条通商道路,之后由肃州知府派人接管,正式开始收取‘护送费’。
本月初,在知府衙门的配合下……”
听到那一条条的行动,白芨发现张得水和这位同姓的张知府都快好到穿一条裤子了,每次都是以正经的官方名义。
“知府衙门那么好说话?”
“呵呵,张知府的为人是一方面,主要还是……”
给得多。
多一条商道就多一份收入,知府衙门的大小官吏也是要养家的。
之前,肃州大营官军的唯一职责是镇守边关,没有兵部的直属调令,不能离开驻地。
这导致没有足够人手的知府衙门只能坐视遍地匪患,对那些交了孝敬的马匪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俗话说,能自己收钱肯定比响马手里漏下的三瓜两枣强,有张得水带领的生力军在前,他们跟在背后就能捡银子,傻子才不乐意。
白芨没想到事情进展会这么顺利,看来那边的官员确实很穷。
过路费张得水肯定要拿一部分,衙门上下分一部分,剩下的当做税收上缴户部也是政绩。
“行吧,让秦易带着他的突击队过去。”
“王爷,秦将军那些人个个悍勇无比,以一敌二不在话下,还是让他们留下来护卫您和几位公子为好。”
“不用,他们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窝在村里干什么。记住,还是自愿报名的原则,不得强求。”
“是。”
等老赵转身出门,白芨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给张得水传信,千万悠着点,只剩一条胳膊的人了别冲那么猛,家里还有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儿在等他。
这是命令,他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本王就把他调回来。”
“那不能,您的话那个蛮子肯定会听。”
“但愿如此。”
白芨没有从过军,想象不出来那种在马背上带人冲杀的感觉,也体会不到老兵对大营的留恋。
有了当地知府衙门的通力配合,宁水过去的人马连伪装都不需要,有了确切的情报只需打硬仗即可。
驿馆全面对外扩张之后,商队也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西北和南下之行,使得原本有些拥挤的村子,肉眼可见地冷清下来。
“王爷,张得水又来信要人了。”
“又要人,不是告诉他要稳扎稳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