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许那些山民准备规划得更为详细一些，只是碰上了恶劣的天候，山里的日子不好过了。”
山民能不能安全过冬，要看冬季来临之前的收获，今年的严寒来得猝不及防，他们准备不足。
想到这里，白芨刚准备叫门外的王柳过来，却见对方慌乱冲进大厅，扑倒在正中央。
“主上，殿下和三位公子于昨日离开庄子，在进入淮宁的官道遇袭。”
“情况如何？”
“都，都没事，几位小主子安然无恙，只是……”
看到下属惨白的脸色，白芨心下一沉，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
“小四杀了人？”
“是，是的。”
“白曦月的情绪如何？”
“很正常，少将军陆铭传信说，殿下与哥哥有说有笑的，吃饭也不受影响。”
一旁的孙大人被这个消息惊呆了，都不敢抬头去看王爷的面色。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殿下过了年才将将七岁，这么小的一个女娃……
果然，白芨在沉默许久之后，出奇平静地问道：“我方的伤亡呢？”
“由于贼子事先并不知道，您给护卫队配上了曹司主新研发的武器，只有两位护卫重伤，十几人轻伤，都没有生命危险。”
“最后一个问题，来人是谁？”
王柳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漆黑一片，“主上，江队长就地审讯，得知这是一伙专职杀人的团伙，雇主可能有江淮本地的大族、西境的势力，甚至某些绿林人物也参与其中。”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挡了这么多人的路呢？”
孩子想去苏州找小姐妹玩，白芨也正好让他们出面见一见新任的苏州知府，这本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但她没想到，在两位将军的护送下，暗地里还配有不少人马，这样的阵容却还是让小四动了手。
“你们先下去吧，本王独自待一会。”
听到这个自称，王柳不敢违逆，只能低头应是。
“下官告退。”
两人出来大厅不敢走得太远，在小院徘徊了片刻，迎面碰上匆匆赶来的白明理等人。
“老师，没出事吧？”
孙大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以免触怒了厅内的王爷。
一行人稍稍走远，来到凉亭站着。
看到许知府出现，王柳连忙说出已经汇报过的消息，请他帮忙分析一下。
“王爷遭某些大族记恨不奇怪，可西境多是些难成气候的散匪，倘若贼人不是故意扰乱视听，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许大人的意思是？”
“孙大人，西北有许多大盐湖啊。”
盐，作为扬州重要的收入支柱，许知府是很了解其中内情的。
大颗粒的海盐，远不如矿盐和井盐入口滋味好，但因为获取容易且价格低廉，成为平民百姓的首选。
大西北越乱，坐拥盐湖的势力就越能得利，眼下西境平稳，安稳到诚王每月都开始往更西边的地方调盐了。
算上运费，海盐的价格只要比高价的湖盐低，那就相当于断了很多人的财路。
听完老许的解释，老孙不得不佩服对方老辣的眼光，虚心请教道：“可是许大人，盐湖不是属于朝廷吗？”
“没错。”
仅仅两个字，还是带着异常笃定的语气，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一凉，不敢去想里面的水有多深。
海盐覆盖的范围是临近海岸的内陆各省，以及没有盐井、盐湖的地方，连太上皇都控制了二十年的南方高盐价，用以贴补西北，由此可见一斑。
两位主政一方的官员心里清楚，那边的盐市就像江南的官场，不被同化立刻就会被人挤走。
厅内的白芨也猛然醒悟，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提到盐自然而然就往海上面去想了。
茶卡盐湖，她曾经游玩过的地方都给忘了，之前老宋说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用海盐打下临近盐湖的地方盐价。
海盐，根本就到不了大西北。
“孙大人。”
听到传召，孙乾连忙步入正厅，“下官在。”
“告诉韩岑，今年宁水的税赋从大户开始收起，一应税额皆按田地产出来计，谁不服就去牢里待着。”
“是。”
“许大人。”
“王爷。”
“此次江淮税赋由扬州作为表率，待十二月的联合院试结束，即刻开始征收。”
“是，下官定不负王爷所托。”
许知府深吸一口气，心中既惊又喜，扬州取代了淮宁，成为新政的首选之地，这是机会也是考验。
安排完这两人的工作，白芨转头看向王柳，问道：“诚王的运盐队，预计在哪？”
“应该还在北境，诚王爷每次都要在北境大营逗留几天的。”
“加急传讯，告诉诚叔不要急着回转江南，本王会让秦易带人过去。”
“是。”
老许大概猜到王爷准备干什么，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句，“王爷，当地的部族可不一定服管。”
“所以本王才让军队陪同，不是吗？”
看着下属突变的脸色，白芨笑了笑，“这次是对方先动的手，他们是陛下的子民，却不是我白芨的。”
免税，白芨没有名义上的权力，但在操作上却不难做到。
“北部山地，说说吧。”
孙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次下拜，“王爷，淮宁的地势在整个江淮都是少见的，广源境内多山少川，北部大山里有一群……”
老孙当了知州，要操心的是五个县大大小小的事务，广源北部这块就是比较难啃的骨头。
他这次专门跑一趟，除了聆听王爷的最新训示，也是为了彻底解决此事。
由于山地崎岖，里面的百姓与外地联系不多，自成一套生存规则。
至于税收，官府就是想收也很难实现，说难听点那里的百姓根本不在王化之下。m..com
这样的地方在大兴有不少，白芨只听了前半截已经明白了，老孙碰到了一个让他们归附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族长不久前病死了，新任族长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言语中特别推崇白曦月？”
“是的。”
孙大人重重点头，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是想让小四随你过去一趟？”
“如果可以的话，下官的确有这个心思。”
得到确认，白芨微微皱眉，不是因为小四此刻出门在外，而是孙乾的为人以稳重为主，这个当口提这个要求，肯定是对方说了什么。
“他们拿出什么条件？”
“那位姑娘说，再往深山里面去，不仅有一大片灰岩，还有许许多多赤色山石。”
“铁矿？”白芨被惊得站了起来，沉声发问，“那些人除了采买物资，几乎不与外界交流，如何识得矿石？”
王爷的怀疑孙大人早有准备，解释道：“他们不认识铁矿，而是觉得您让村里修路用的山石和灰岩很像，铁矿只是那位新族长为了加价，随口说的。”
“你让人去看过了？”
“是的，下官让两名衙差去查看，他们回复说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但两人也不能肯定那是不是铁矿。”
“工部清吏司衙门就在宁水，你不知道找他们借个人？”
“下官该死，一时昏了头脑。”
白芨被气得无话可说，尽管无伤大雅，但下属的定力还是不够，看到好东西就失了分寸。
“那位姑娘，是不是经常出山？”
“是的，据她自己说，来过好几次宁水。”
“这么看，铁矿多半是真的，这才是那位姑娘真正的底气，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闻言，孙大人反应过来，自己被对方的天真给骗了。
“王爷，您是说，他们其实认得铁矿，也知道这东西早晚会保不住，所以……”
免税，白芨没有名义上的权力，但在操作上却不难做到。
“北部山地，说说吧。”
孙大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次下拜，“王爷，淮宁的地势在整个江淮都是少见的，广源境内多山少川，北部大山里有一群……”
老孙当了知州，要操心的是五个县大大小小的事务，广源北部这块就是比较难啃的骨头。
他这次专门跑一趟，除了聆听王爷的最新训示，也是为了彻底解决此事。
由于山地崎岖，里面的百姓与外地联系不多，自成一套生存规则。
至于税收，官府就是想收也很难实现，说难听点那里的百姓根本不在王化之下。m..com
这样的地方在大兴有不少，白芨只听了前半截已经明白了，老孙碰到了一个让他们归附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族长不久前病死了，新任族长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言语中特别推崇白曦月？”
“是的。”
孙大人重重点头，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你是想让小四随你过去一趟？”
“如果可以的话，下官的确有这个心思。”
得到确认，白芨微微皱眉，不是因为小四此刻出门在外，而是孙乾的为人以稳重为主，这个当口提这个要求，肯定是对方说了什么。
“他们拿出什么条件？”
“那位姑娘说，再往深山里面去，不仅有一大片灰岩，还有许许多多赤色山石。”
“铁矿？”白芨被惊得站了起来，沉声发问，“那些人除了采买物资，几乎不与外界交流，如何识得矿石？”
王爷的怀疑孙大人早有准备，解释道：“他们不认识铁矿，而是觉得您让村里修路用的山石和灰岩很像，铁矿只是那位新族长为了加价，随口说的。”
“你让人去看过了？”
“是的，下官让两名衙差去查看，他们回复说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但两人也不能肯定那是不是铁矿。”
“工部清吏司衙门就在宁水，你不知道找他们借个人？”
“下官该死，一时昏了头脑。”
白芨被气得无话可说，尽管无伤大雅，但下属的定力还是不够，看到好东西就失了分寸。
“那位姑娘，是不是经常出山？”
“是的，据她自己说，来过好几次宁水。”
“这么看，铁矿多半是真的，这才是那位姑娘真正的底气，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闻言，孙大人反应过来，自己被对方的天真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