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志也担心陶然儿脆弱的体质受不了这样的路途劳累,别说陶然儿,就是他一个男人,经过了三天的策马奔腾,日夜兼程,他全身酸痛,好像被很多人痛打了一通一般,更何况娘子是一个弱质女流,因此,李信志便对陶然儿说道:“然儿,忠武城主说得甚是有理,不如我们先进宫休息两天。”
陶然儿却笑着拒绝,对他们道:“不了,农业最重要的是时机,再说,临安城的水稻种植已经人工推迟一个多月了,如果我们再不将秧苗全部种下去,那么,江南今年恐怕—”
太可怕的结果她不能说出来,一颗心好像在大火上烤一样,她必须尽快地把在秧田里挤得密密挨挨的秧苗全部种到广阔的水田里去。
否则的话,江南今年要颗粒无收,所有的水稻都会长成杂草,到时候,江南又会大面积地起饥荒,良民逼作响马,难道她又要出使江东去借粮吗,孙赫武借了她一次,难道会大方地借二次,开口求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在江东借粮的时候,她曾经在心底发誓,这一生,无论如何,再也不开口求人,难道这么快就要食言?不,绝对不可以,她一定会千方百度挽救江南的水稻种植!
陶然儿想到这里,背脊挺了挺,一颗心比金石还要坚定。
其实,李信志何尝不是忧心如焚,但是他更担心陶然儿是不是受得了这样的过度劳累,连续几天的奔波,风尘仆仆的,他一个男人都有些吃不消,何况陶然儿,她原本就先天不足,如同纸片人一般,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下,以前又被老虎咬成了重伤,所以他很担心她——
太过劳累,万一旧伤发作,一病不起怎么办,后果简直不堪想象——习惯了生活中有她陪伴,身边有她出谋划策,李信志害怕失去陶然儿,他无法想象没有她,自己能不能有勇气生活下去。
因此,李信志建议道:“然儿,不如我们今晚休息,明天再去田里——”
陶然儿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此刻,已经是黄昏,西边天空挂着一轮落日,半个通红的脸蛋挂在山顶上,红色的霞光染遍了临安城的城里城外。
四周一片静寂,百鸟归巢。
陶然儿却笑道:“不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去田里,信志,你吩咐忠次大人——”
她看向忠次大人。
李信志笑了起来,发现不知何时,然儿已经隐隐有将军风范,她快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皇后,此时此刻,她说话做事,无一不透露着作为一个帝后的责任心以及威仪。
李信志真是越来越爱这个女人了。
在落日的霞光中,她翻身下马,穿着朴素的平民百姓的衣服,白色衣裳深蓝色的裙子,微风吹过,裙角翻飞,她全身晶莹剔透,似霞光一般发着光彩,简直如同谪仙,灿烂夺目。
忠次大人看到陶然儿将身体转向自己,立马十分恭敬地走向前来,皇后娘娘居然只见过他一面,便记住了他的名字,真是让人感动!
天佑江南,让江南得到了这位聪明又好心的皇后。
忠次跪了下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他是真心实意地说出了这样的问候之语。
陶然儿看向信志,嘴巴动了动,她想着自己毕竟是皇后,男人背后的女人,如果直接吩咐农业部的高官做事的话,估计会有母鸡司晨,江南朝延动乱之乱的谣言起来。
然而,李信志仿佛看穿她的内心世界,对她微微一笑,轻轻说道:“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对忠次大人说了,何必劳我这个中间人转来国转去。”
听到这里,陶然儿内心一阵感动,信志这番话,自然的意思是将大权转交给她了,这样信任她,真是让人感动!
她眼圈泛红,对着信志灿然一笑,点点头,对忠次大人吩咐道:“你叫江南所有农事部的官员全部到临安郊外的水田集合,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
“是!”忠次大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