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如意书 蒋牧童 3019 字 1个月前

虽然心中早有了决断,可当这天真的要到来时,谢清溪也忍不住晃神。

三日之后,皇帝与乾清宫中颁布就藩诏书,成王就藩蜀地文川,恪王就藩叶城,二皇子就藩河南信阳。

大皇子因王爵被夺,失去了就藩的资格,皇上如今只命他留在京中读书。

如今就藩的诏书既然颁布了,便要进宫谢恩,连谢清溪都要跟着一块进去。谢清溪不用给皇上谢恩,只要给太后磕头就好,不过这会再见太后,原本看起来只有六十出头的人,这会真的象七十几岁的老太太了,打扮的依旧是低调贵气,可是脸上的灰败却是掩不住了。

她瞧着谢清溪也没多说,只吩咐到了叶城好生跟陆庭舟过日子,这会连早日开枝散叶的话都没说,就让谢清溪回去了。

这边跟宫里头告别了,就该回娘家拜别亲爹娘了。

陆庭舟特意选了个日子,礼物足足带了两大车的,去的时候还一直问她要不要多带点。其实谢清溪很想和他说,我把我爹娘的亲闺女都要拐跑了,你就算给他们金山银山,他两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不过如今陆庭舟的心理负担已经挺重的了,谢清溪玩笑话说重了,他当真了。

可等到了谢家,一进门就看见谢树元,瞧见他两鬓的霜白时,谢清溪自个就先哭出来了。原本是该到老太太院子里去看看的,可这情况,谢树元只得让人将她领着去了萧氏院子里。

萧氏原本还面带笑容呢,看见她泪眼朦胧的,还一个劲地安慰她。可安慰来安慰去,也只说到了叶城,好好生活,却决口不提他们回不回得来的事情。

谢清溪原先还以为自己可以帅气地和亲人们说再见,可当真看见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爱着自己这么多年的爹娘,她发现离别两个字太难,太难。

好不容易萧氏将她哄的不哭了,萧氏只问她府里收拾好了,庄子、铺子可安置了妥当的人。谢清溪一概点头,陆庭舟身边有个极厉害的人物,叫安兴的,恪王府的一半产业都是他在管理。

如今谢清溪在京中的陪嫁庄子和铺子,也一并交给他打理。不过陆庭舟也吩咐了,账册还是弄两本,一个季度就往叶城送一回。

萧氏听了也是满意,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出嫁的时候,我该让人去叶城买些铺子的,如今你过去了,也别嫌麻烦,让人在外头看着,挑繁华地界的铺子买,铺面要大要好,至于做的买卖。我给你的余庆就是个好的,这会你走,把人也带上,免得到了那边两眼一抓瞎。”

萧氏这么吩咐着,谢清溪又想哭了。

不过好歹忍不住了,回回都哭就太没出息了。

等她见了谢树元的时候,还和他说要好生同她娘过来着,谢树元敲了下她的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九月初七,成王启程前往川蜀。

十月初三,恪王前往叶城。

恪王府走的时候,王府有一千王府侍卫,皇上又怕路上不太平,便又派了两千侍卫护送他们前往叶城。

谢家只有谢清骏去送谢清溪的,听说谢清湛这几日生病了,谢树元和谢清懋都照顾他。谢清溪知道,肯定是六哥哥想干什么事,被她爹发现了,所以和二哥哥一块看着他呢。

她眼睛一酸,就觉得六哥哥要是来送她也好的,说不定爹爹和二哥哥也能来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清骏,咱们便再次别过吧,”陆庭舟骑在马上看着谢清骏温和笑道。

谢清骏点了点头,问:“我能和王妃娘娘道别吗?”

陆庭舟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骑在马上,回头看着他打马朝着后面清溪的马车而去。

因外面都是侍卫,所以谢清溪连帘子都不能掀开,两人只隔着车子说话。

谢清骏说:“哥哥要回去了,”停顿了好久,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好好的,到了给我们写信。”

“我会的,”谢清溪没敢多说话,因为她怕一开口就又会哭出来。

此时刚好刮过一阵风,谢清骏觉得这风沙可真是太大了,吹的他眼睛都红了。

☆、第188章 路上偶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叶城到京城,若是快马加鞭,半月便可直达。但是若是三千人前往,那势必速度不会太快。这回前往叶城,恪王府都快被搬空了,一副爷一家走了再也不回来的架势。

谢清溪一直是坐在马车之中的,只是她从未做过这么长途的马车。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的长途旅行便是从金陵回京城,不过那时候是从水路上走,她虽然也晕船,不过晕着晕着也就习惯了。

至于这会,她突然才发现自己居然连马车的都晕了。他们走的是官道,但是离京城越远的地方,就连官道都颠簸不已。

三千的侍卫也算是一支不小的兵马了,沿途的辎重也是要他们亲自运输。所以没过几天,就连谢清溪都在怀疑,皇帝赏赐他们这两千的兵马,究竟是保护他们到叶城,还是为了拖累他们。

这样多的人沿途的驿站是肯定住不了了,一开始陆庭舟还想让谢清溪住到驿站去,自己则和兵士们住到外面去,谢清溪没答应,毕竟她和陆庭舟是夫妻一体的,哪有她丢下陆庭舟自个去享福了。

其实赶路谢清溪倒是都不怕,她怕的就是路上没有洗澡洗头的地方。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别说是洗澡了,就算是想游泳都行。如今在外头多少还是有些不便,好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多,也还算是适应。

晚上的时候,陆庭舟抱着她躺在行军床上,也就他们两这身份,如今还能睡在床上。听朱砂这两天说,她们睡的榻太矮了,身上都被各种虫子咬出了包。好在她这几个大丫鬟各个都算是顶用的,如今也每一个人叫苦的。

谢清溪忍不住笑道:“咱们这是去就藩呢,还是去逃难啊?”

陆庭舟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说道:“还是早日回叶城的好,近月来塞外的那些异族又有了异动,只怕会有变数。”

谢清溪知道,别看在新中国大家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的。可翻开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书,汉人和塞外民族的战争真是贯穿始终,长城这一伟大的历史遗迹,就是为了抵抗塞外异族而修建的。

陆庭舟手中有一支力量,在消息上,只怕他比皇帝的消息都要灵通。如今他既然说塞外有异动,只怕如今是真的有了变动。

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的,为何突然又生了变化。

“当年太、祖皇上率先将士,将塞外民族驱逐至雁门关外数千里,大破五胡,杀敌十万余人,让五胡在几十年内再无余力进犯中原。后我皇祖父、皇父都在边境压以重兵,这些年来边境一直相安无事,”陆庭舟在提到太祖、他的皇祖父、他的皇父时,语气中的自豪简直是挡不住。

谢清溪撑起手臂看着他,或许男人都是这样的吧,一提到保家卫国便有说不出的热血,就连冷淡如陆庭舟都不例外。

“不过我们在繁荣发展,这些异族也在休养生息,特别是近年来边关动静频频,塞外之人不时地南下掠夺我们的村庄,屠杀我们的百姓,”陆庭舟看着谢清溪。

谢清溪突然愣了一下,为什么皇帝可以那么轻易地给陆庭舟加那么的徒有的罪名,为什么皇帝可以那么轻易地让他背黑锅,不是他没明察,而是因为他想走了。

陆庭舟想留下的时候,谁也赶不走他。但是他想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他。

“皇兄在很多大事之上太过犹豫,做不到当断则断,你以为马市为何要重开,这就是我们大齐在向这些塞外人示弱,在告诉他们,我们怕了他们,”陆庭舟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