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耿中直拿着单子下了楼。
回春堂斜对面,一间珠宝店中,司空静在挑选珠宝,司空成陪在一旁。
这家店的珠宝非常漂亮,在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据说他们的设计师傅是一位退休尚宫,将宫里最经典的款式经过改良之后再拿出来卖,生意出奇的好。最近,他们推出了一个紫金系列,火爆得不得了。如此受追捧,价格当然是居高不下的。
司空静随手拿起一支紫罗兰金钗,问侍女道:“这个多少钱?”
侍女答道:“五百两。”
一支镂空的钗,又没多重,居然值五百两银子!
司空静瘪了瘪嘴儿,又拿起一对耳环:“这个呢?”
“六百两。”
比金钗还贵!
司空静又问了几样首饰的价格,几乎在一千两以上,按照她目前的财政情况,根本承担不起,但她又真的很想要——
眼珠子闪了闪,趁侍女转身去招待别人的功夫,她拿起那对耳环放进了荷包里。
瞟了一眼司空成,司空成最近总该走神,是以,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她暗暗地勾了勾唇角,挽住司空成的胳膊走出了珠宝店,刚跨过门槛,听到那名侍女惊呼:“呀!那对紫金耳环不见了!”
老板忙站起身,对着门外喝道:“站住!都给我站住!”
与司空静先后跨出门槛的有好几个客人,听到老板的话纷纷停下脚步,朝店子里望了过来。
司空静定定神,也转过了身来,一脸泰然。
老板看看她们,又看看惊叫的侍女,问:“刚刚先在耳环附近?”
侍女探出手,指了指司空静:“她。”
老板眸光微微一凉:“姑娘,你……”
司空静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我?你想问我是不是偷了你们家耳环吗?拜托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老板瞧着司空静,觉得眼熟,但客人太多,又一时想不起来。
司空成呵斥道:“我妹妹都不认识!你眼瞎啊?”
很明显,老板也不认识他呀!
司空成怒道:“我大哥是中常侍,你总认得他吧?”
中常侍的名号在整个西凉都如雷贯耳,他出行,街上可以瞬间干净到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声音,如果对方真是中常侍的弟弟妹妹,自己还真不能轻易得罪,但……万一她真的偷了东西,难道自己就睁只眼闭只眼?
司空静将老板的纠结看在眼里,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以为中常侍的妹妹会偷东西吗?你是在质疑中常侍的家教吗?”
老板忙道:“不敢不敢!”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质疑中常侍大人哇!
司空静不屑一哼:“我是司空家的千金,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大把的人上赶着送我!别说你这是仿造宫里的,便是真从宫里出来的,我也不是没有!我会偷你们的东西?我根本就看不上!”
这番架势,倒是有几分刘婉玉的真传。
老板一想的确是这个理儿,司空家那么有钱,司空小姐会贪图他店子里的金钗?老板瞪了侍女一眼!瞪得侍女低下了头。
司空静随后指向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姑娘道:“是她偷的!我看见了!她刚刚给了谁一个荷包,你叫我们全都站住的时候,那个接应的人跑掉了!”
年轻女子惊得面色通红:“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老板将这个土里土气的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眉头一皱:“司空小姐会污蔑你吗?哼!在天子脚下行窃,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送去见官!”
年轻女子被伙计拽走了。
司空静得意一笑,与二哥一起离开珠宝店,去了隔壁的胭脂铺。同样趁人不备,偷了一盒极品胭脂和雪花膏。没人怀疑到她头上,因为她是中常侍的妹妹!
司空成虽一直跟着她,却也没注意到她的行为,他的注意力全都斜对面的小妇人给吸引了。小妇人皮肤真白,像珍珠,又像美玉,还像山巅的雪,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小妇人涂了口脂,唇瓣红艳艳的,惹人想咬。小妇人的脖子还是那么修长美丽,白天鹅一般,优雅迷人。
宁玥察觉到了一股火辣辣的注视,从规划图上移开目光,望向了楼下。
司空成没料到小妇人会撇过脸来看他,当即心惊肉跳!有种做坏事抓了现场的尴尬,但仔细一想,自己只是在欣赏美人而已,又没把她怎么样。
他友好一笑,挥了挥手。
宁玥恶心得拉下了窗帘!
……
“丫头!丫头!”楼下,响起了司空流的叫唤。
宁玥放下图纸,亲自将他迎了上来,他也是去药庄的人之一,因着会离开许久,他决定在走之前给宁玥把一次脉。
宁玥泡了一杯茶,和颜悦色地说道:“您最近还好吗?”
“好得很!没那臭小子找我麻烦,我比神仙还快活!”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哇!”
宁玥微微一笑:“玄胤比原先懂事了,不会再气您了。”
司空流嗤笑一声:“那小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气我,我做梦都得笑醒!好啦,不说我了,把手伸出来。”
宁玥伸出了手。
司空流三指搭上她脉搏,仔细诊了诊,眉头渐渐皱起来。
宁玥的眸光动了动:“老先生,我脉象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