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有这种预知未来的术法吗?
“会不会是个巧合?”宁玥问。
刘贵妃叹道:“本宫也以为是个巧合,但是那晚,本宫也碰到他了,他与本宫说,本宫马上又会有个孙儿,第二天,宣王府的一个姬妾便被诊出有了身孕!你说一次是巧合,两次难道也是巧合吗?而且不单单是本宫,他在宫里还预言了很多其他事,李顺妃也被他说中了。”
“说李顺妃什么?”
“船上发生的事,想告诉你的,但你晕船,又是吐又是昏睡,本宫不好打搅你。”刘贵妃顿了顿,说道:“他说李顺妃会喜获隆恩,当晚,陛下便召了李顺妃侍寝。你没来过南疆不知道,李顺妃早在七年前便得了宿疾,早没往陛下跟前儿凑了,陛下是怎么突然想到她的呢?你就说邪门而不邪门儿!”
宁玥想了想:“娘娘,有没有怀疑过一切都是人为?”
“当然怀疑过!可是,他哪里来的本事操控那么多人?秋月是本宫的心腹,本宫从三岁开始养她,一直养到现在,她绝不可能被耿家人收买!再是宣王姬妾怀孕的事,他一个十三岁的小毛孩儿,怎么可能比大夫还早知道?”刘贵妃说到最后,神色已经变得不安起来,“弄垮了耿云,以为能高枕无忧了,谁料又来个更厉害的!懂预知,谁干得过他?”
“要是司空朔醒了就好了,他懂奇门遁甲之术,应该知道耿五是怎么一回事。”宁玥呢喃。
“郡王妃你说什么?”刘贵妃没听清。
宁玥笑笑:“没什么,我在想那耿五到底是怎么弄的呢。”
刘贵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声道:“我听说你们西凉的中常侍也精通此术……”
搞了半天,是在打司空朔的主意。
当年刘氏暴政,就是司空朔算出了王氏的帝王之气,才匡扶王氏登上帝位,且不论当年的事是真是假,可如今的司空朔是玄胤假扮的,玄胤又不善此道。
“贵妃娘娘,此事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你上次不是说他与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我只说他与我们的利益暂时一致,但那仅限于不把德庆公主所托非人,如今耿家子弟要守孝,是不可能打德庆公主主意了,所以我们跟他之间……也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了。”
言外之意是他们请不动司空朔了。
刘贵妃失望地叹了口气。
刘贵妃走后,冬梅与珍儿端了冰块进来,刚刚的对话,二人都一字不落地听到了,珍儿谨记冬梅的话,不该问的不问,默默蹲在一旁,把果子放到冰块上。
冬梅问道:“小姐,那个耿家五公子真这么邪门吗?”压低了音量,“他会不会算出中常侍就是姑爷啊?”
宁玥的眉心跳了跳:“算出来又怎样?死不承认就是了,反正他俩长得爹妈都分不清楚。”
“那倒也是。”冬梅给宁玥揉了揉肩膀,“可是,万一他找姑爷斗法,姑爷岂不是要露馅儿?”
宁玥瞧了瞧她脑门儿:“你这丫头!能说点好听的吗?”
冬梅吐了吐舌头,嘿嘿笑道:“我猜他没这么聪明!”
……
宁玥东西少,没什么可收拾的,沐浴过后便带着冬梅与珍儿到外头散步。
这座岛位于深爱中央,海风里带着一丝海洋的香榭气息,吹入林中,吹得枝叶婆娑起舞。
在一处吊脚楼中,宁玥遇见了一个熟人,正是曾经在街上预言她与玄胤会有婚变的少年神棍。
宁玥的第一反应是,神棍莫非是灵蛇岛的人?
少年的对面坐着一位身着青衣华服的俊公子,少年看了俊公子的手相,说道:“一个好消息,一坏消息,先说哪一个?”
俊公子哈哈一笑:“都行都行!”
“那我先说坏的。”少年精美的指尖拨了拨俊公子耳畔的青丝,“你这一头亮发,怕是得吃点苦头。”
俊公子不以为然地笑道:“我是爷们儿,成天不是习武就是狩猎,不是狩猎就是捕鱼,你说我受伤流血我就信了,头发?哈哈,谁稀罕我头发?是哪个姑娘吗?我剪下来送给她!”
少年神色无波,唇角的笑似有还无:“再说好消息,你桃运大开,要碰上心仪的姑娘了。”
“哟!还真是啊!那我一定把头发全都剪下来送给她!”俊公子爱信好的,不信坏的,“是哪户人家的姑娘?能算算不?”
“不是你们灵蛇岛的。”少年说。
宁玥暗道,不是你们灵蛇岛?这么说,俊公子才是灵蛇岛的人,而神棍不是?
宁玥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懂预知,年纪轻……该不会是刘贵妃说的耿五公子吧?
这边,宁玥定定地看着他们,那边的他们也发现了宁玥。
宁玥穿着一身杏色高腰罗裙,素白对襟纱衣,纱衣的双襟与袖口皆以金线绣了栩栩如生的牡丹,日晖一照,仿佛能闻到牡丹花的香气。
俊公子的眸光在宁玥身上毫不客气地扫视了一个来回,宁玥的眼神太冷,他下意识地避过,落在了宁玥白天鹅一般修长优美的脖颈上,心潮涌动。
冬梅走上前,扶住宁玥的胳膊:“那人是谁呀?要不要脸?这么盯着人看?”
用身子挡住了宁玥。
视线被阻,俊公子的面色沉了沉。
“怎么?看上她了?”少年笑着问,“可别看上她,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哦?”俊公子剑眉紧蹙。
“看见她梳的发髻没,那是妇人的发髻。”
灵蛇岛的女子极少梳髻,在这方面,倒是没多大区别,俊公子心痒难耐地捏了捏桌上的椰子:“妇人又如何?我又不介意!”
“这可不是你介意不介意的问题,是你追不追得到的问题。”少年如实说:“我不是为了激起你对她的兴趣故意阻挠你,实在是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敢打她主意,别说你,只怕整个灵蛇岛都要被陛下灭掉。”
“陛下才不会灭了灵蛇岛!灵蛇岛是我师祖的嫁妆!”俊公子哼道,转念又问:“陛下真那么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