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1 / 2)

魅王毒后 偏方方 2904 字 18天前

语毕,他从宽袖里拿出了一张字据,递到耿昕面前:“血指画押。”

从他提议与耿五斗法到现在,没人见他碰过文房四宝,可见这东西是一早便立好了的,他怎么算到自己能从耿家人手中敲诈到五十两黄金的呢?

他到底是人是鬼?

耿昕也微微愣了一下,隐约察觉到自己被司空朔给坑了,但骑虎难下,他话已出,绝无反悔的可能。他咬破手指,在字据上签了自己名字,并按了一个重重的血指纹。

耿无双倒是反应过来了,想阻止三哥,可惜晚了一步,耿昕已经把签好的字据还给司空朔了。

一旁的玄胤冷笑一声,见缝插针地说道:“五十万两黄金,便是合本座与西凉的国库之力也未必拿得出,你们耿家还真是有钱呐!”

这话,起先在他喊出十万两黄金做彩头时,众人在心中纷纷嘀咕过,还以为西凉真的有钱得不得了呢,没想到与耿家一比,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不过……南疆的国库也没五十万两黄金哇,可能五分之一都没有,区区一个耿家,怎么说嚷就嚷出来了?

耿无双扯了扯耿昕的袖子,低叱道:“三哥!”见耿昕还不理解,恨铁不成钢地比了个手势。

耿昕终于会过意了,脑门儿唰的一凉,惊吓的目光扫过全场,看到那些人眼中不约而同地涌上质疑,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下意识地朝自己姑姑望去,姑姑却只淡淡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他明白,自己是闯大祸了。

“怎么?耿三公子无言以对了吗?”司空朔步步紧逼,依旧笑得莞尔,眼眸幽静如渊,笑容却澄澈干净,让那些看戏的人明知他在设下陷阱,却生不出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

而作为这场戏的主角之一的耿昕,心里涌上了浓浓的厌恶:“我什么时候无言以对了?你拿好你的单子,到时候来找我领钱就是了!你管我的钱是怎么来的?”

司空朔轻轻一笑,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你的钱来路不正,本王是不是还得把它们还回去?”

这话,分明是不信耿家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耿昕炸毛了:“你……你不要含血喷人!谁的钱来路不正了?”

司空朔笑道:“来路正的呀,本王可是听说,南疆的国库都没这么多金子,你们耿家竟是富可敌国不成?”

耿昕涨红了脸:“我……我……我找人借行不行?”

司空朔意味深长的眸光在场内扫视了一圈:“找谁借?”

“我能借的人多了!有礼部的张太爷、刑部的……”耿昕话未说完,被耿无双狠狠地掐了一把,耿昕疼得怔住。

耿无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三哥一眼,他刚刚是被司空朔吓糊涂了吧,才会在情急之下找这个沉不住气的哥哥求助,耿昕难道没听懂司空朔的言外之意吗?司空朔根本不是在逼他还钱,而是在逼他供出与大臣结党营私的证据!五十万两黄金,那得多大一笔钱?把整个朝堂的官员都挖了也凑不齐。若是谁凑齐了,只能说,谁的手脚不干净了。

不干净的事时有发生,朝堂上上下下足有百人,完全干净的一个没有!但凡事都分个轻重,不做得太过分,上头的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偏偏今儿是五十万两黄金,谁有能力凑个零头,谁都该被拖出去毙了!

“三哥,你是想把我们的人全都害死才罢休吗?”他低喝。

耿昕猛地回过了神!

然而,晚了。

刚刚被他说中的两位大臣赫然就在宴会的席位上,二人齐齐变了脸色,还有那些差点儿被他抖出来的官僚,也一个接一个地捏了把冷汗。他们当初追随耿家,看中的就是一个“全”字——耿皇后贵为中宫,又协理朝堂,其地位,不可撼动;耿家主虽不致仕,但掌管着整个耿家的经济命脉,以及全国上下过半的财富,跟着他,有肉吃;至于耿世子,那更是人中龙凤,文武双全,未来有他继承耿家,耿家势必锦上添花;耿四公子被誉为小容麟,将来,是要替代容麟成为新一任南疆大帅的;耿五公子更不用说,耿家绝对的秘密武器,他的存在,关乎着整个耿家乃至甚至他们世家的沉浮……

然而就在最近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先是耿家主入狱,再是耿四公子劫狱,二人双双赴死;再是耿四公子中风,现在又是耿五公子输了一只手……

更可怕的是,耿三公子情急之下,竟险些把他们给拖下了水!

跟着耿家,已不在高枕无忧,而是像走在了刀刃上。

耿家的盟友们惴惴不安之际,那些没追随耿家的官僚长长地出了口气,恶气。谁都知道耿家如日中天,不上它的贼船,就等于与它做对。这些年,明里暗里,他们可没少被耿家欺负,一直盼望着有个人收了耿家,收了耿家那些狗腿子,如今这一天来了,他们真是又惊喜又兴奋呐!

席位上,陡然间生出了两种不同的气氛,场面,静得有些吓人。

小李子偷偷地塞给了玄胤一张字条。

玄胤打开一看,先是瞪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装作不察;而后他又瞪了司空朔一眼,司空朔笑得明媚。

玄胤的嘴角抽了抽,不着痕迹地收好字条,摸了摸尾指上的紫金护甲道:“本座在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不知诸位大臣可以兴趣听听?”

他说着,不怀好意的眸光扫过耿昕与耿无双,这意思,傻子都明白了,是与耿家有关的。

当即,一名内阁大学士站了起来:“不知中常侍大人听说了什么趣事,我等也很想开开眼界。”

玄胤戴着紫金护甲的手缓缓拂过衣襟,一派大官宦的妖媚与阴柔之气,看得一旁的小李子都眼皮子乱跳:“不是本座夸大,这些事,的确够让你们开眼界的,本座……活了三十几年,也是头一回碰到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呢。”

三十几岁,玥玥,他都老啦!能做你爹了,别跟他扯一块了,多丢人~

宁玥静静地吃着碗里的椰肉,没有说话。

玄胤又把司空朔瞪了一眼,司空朔依旧轻轻地笑着,笑意丝毫不减,玄胤抓狂了一把,按捺住情绪,言归正传道:“是耿家的事,胤郡王,你想不想听?”

司空朔笑道:“我本王刚刚赢了耿家五十万两黄金,还怕他们没钱还呢,有什么内幕消息,赶紧说与本王听听才是。”

南疆王打算打断“司空朔”的话哽在了喉咙,小胤想听呢,他要是阻止了,小胤会不会生气?好不容易猜接受他,他可不能又把小胤给赶跑了。

南疆王都不吭声,那些想把“司空朔”赶下台的官僚就更不敢吭声了。

玄胤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座路过浚县时,曾到其中一个村落游玩了一番,发现了一件怪事——村子里竟然没有青壮男丁,捕鱼农忙这些重活儿也全都是由妇人在做,村中数百户人,全都是老弱病残孕,本座觉得好奇,便询问呢了一番,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口风全都很紧。本座觉得蹊跷……”

顿了顿,又道:“本座在西凉便时常受理一些疑难案件,是以,碰到这种事,第一反应便是查探,然后,你们猜,本座查到了什么?”

宣王就坐玄胤身边,听了玄胤的话,眸光一闪,道:“你不会是查到有谁在养私家军吧?”

大量青壮年流失,宣王第一反应就是私家军,若果真如此,那可有好戏看了。西凉允许私家军,如玄家军,但南疆是一个中央集权非常完善与严苛的地方,所有军队,包括容麟的麒麟军也全都归朝廷所有,只是会分派给不同的将领管辖罢了。一般来说,名下的护卫超过两百,便以私家军论处。

耿家,不会犯了这么严重才错吧?

宣王的心里隐隐涌上一阵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