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夏雪有点儿愧疚,两个人的婚礼,却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应酬,而她这个新娘子却回家呼呼大睡。
“别动,接着睡吧!”厉振宇吻了吻她挺俏的鼻尖,充满了宠溺和疼惜。“明天还要早起,给长辈献茶!”
夏雪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皮无比沉重,就伸臂搂了男子,继续梦周公去了。
厉振宇躺下来,手里却拿着夏雪的手机。刚刚他回来的时候,听到她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就随手拿过来了。
这么晚了,谁给她发短信?或者是哪个朋友给她送上的婚礼祝福!
他并不是个多疑的男人,但自从跟夏雪在一起之后,竟然也能做出偷看别人手机短信的事情。好在他脸皮比较厚,并不认为这是件羞耻的事情,相反,做得理直气壮——他是夏雪的新婚丈夫!
所以,他以名正言顺的身份来查看新婚妻子的手机短信,理所当然!
这是个陌生号码并没有被保存过,应该跟夏雪不熟。厉振宇点开短信,只见上面寥寥一行数语——夏雪,我恨你!
没有署名,但厉振宇知道这个发短信的人是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当即回复过去:滚!
然后,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他就直接将短信删除,再将号码拉黑!
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做完这一切,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夏雪的睡眠。她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
厉振宇爱怜地吻吻她脸颊,她却嘟起嘴儿,似乎不满睡眠被打扰。他再亲她的时候,她就伸出一只玉掌作驱赶蚊蝇状,“啪!”打到了他的脸上。
男子俊脸一黑,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吻居然还挨巴掌。说出来太丢人,因此他只好不予声张。将她的两条玉臂牢牢地箍起来,不让她挥舞着小爪子打他,然后他这才重新吻上他渴望的红唇。
熟悉的芬芳伴他入梦,今夜是他们俩真正的洞房花烛之夜!
*
按照传统习俗,新婚第二天,新娘子要给长辈逐个敬茶。
一大早,方若兰就坐在花园的藤椅里发呆。厉国良在婚礼的前一天离开,至今毫无音信。她数次拨打他的电话,都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拨楚奕辰的电话,对方含糊其词,只说厉国良去找寻温心的下落了,除此之外,并没有提供更具体些的情况。
一颗心悬着,无法放松下来。方若兰不由想到了自己渺茫的未来,神色有些呆滞。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嫂找过来了。
“二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呀!到处找你不到!”李嫂走近前,说:“少夫人正准备敬茶呢!你快过去吧!”
方若兰回过神,若无其事地问:“谁让你过来找我的?”
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无足轻重,今天这样的场合,难得会有人想到让她过去按受新娘子的敬茶,实在不容易。
“是少夫人!”李嫂如实答道。
“唉,果然是这个孩子!难得她懂事,处处想着我!”方若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回去了。
*
依照年龄辈份的次序,夏雪先敬给厉老太太,然后是杜桦和方若兰,再是厉元芬。
“这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厉老太太乐呵呵地,越看夏雪越满意。“礼数周到,真是懂事!”
杜桦在旁边撇嘴,哼道:“你都不知道昨天婚礼上,她惹下的……”还没说完,身旁的厉元芬就掐她的手背,她只好悻悻地住口。
因为厉老太太身体不好,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因此,昨天婚礼上认亲的闹剧可是没敢让厉老太太知道的。此时杜桦提起,厉元芬顿时急了,连忙掐她的手背制止。
“什么?”厉老太太看着欲言又止,一脸忿懑不平的杜桦,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我说你!你已经是做婆婆的人了,对儿媳要多些宽容。夏雪是个好孩子,纵然偶尔有错,你该教导的教导,让她改过就是,别整天对着媳妇摆出副别扭的样子,我老婆子在旁边看着也别扭。”
这话已经明显对杜桦表示不满,杜桦更加生气了,就哼了声,不再说话。
夏雪再给杜桦献茶,说:“妈,请喝茶!”
“谢了!”杜桦接过茶碗,也不喝,赌气随手撂在旁边。“受用不起!”
夏雪也不介意,再奉茶给方若兰。“方姨,请喝茶!”
“好,谢谢!”方若兰很高兴,夏雪肯当着厉家长辈们的面捧茶给她,无疑是承认了自己在家里长辈子的身份和地位。她连忙欠了欠身,双手捧过茶碗,认真浅啜一口,赞道:“好茶!”
“马屁精!”杜桦忍不住骂道:“连我的儿媳妇你也这么极力巴结,有意思吗?”
方若兰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只好低下头,不作声。
厉元芬看不下去了,劝道:“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兰也是哥哥的女人,算起来也是夏雪的长辈,她们关系融洽不是更好吗?你何苦较真呢!再说,妈妈的身体不好,在她面前能别计较就别计较,好吧!”
提起厉老太太,杜桦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厉老太太正向她投去不满的一瞥。
想到自己素来不受厉老太太的待见,如果不是因为振宇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夏雪献茶的时候未见肯让她过来。想到这里,更加郁忿不平,却也不敢再闹腾,怕再把厉老太太气进医院,自己又要被赶出厉家了。
“姑妈,请喝茶!”夏雪再捧茶给厉元芬,清眸流露感激。
“好!”厉元芬接过茶碗,掀起碗盖,浅呷一口,嘴角露笑,刚想夸赞几句,却见厉振宇急匆匆地走进来。
男子俊美的脸庞笼罩着阴云,黑眸含着悲伤和焦躁,素日稳重的步履甚至变得有点儿踉跄,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沉稳和冷静,看起来像个走丢了的孩子般惶惑而无助。
所有人都抬起头,齐刷刷地看着厉振宇。今天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他这样的神色无疑不详之极。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详的大事,所以……
夏雪站起身,走到厉振宇的身边,她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胳膊。她感到这个强大的男人似乎摇摇欲坠,他需要她的支撑和扶持。“振宇,怎么了!”
厉国良又病危了吗?也许今天他们就要立刻飞往崇城,探视厉国良!
厉老太太混浊的老眼里已经涌动起泪花,半晌颤抖着声音,哽咽道:“国良……去了吗?”儿子多年缠绵病榻,这一天早在预料之内,可是真得到了这一天,仍然痛彻心肺。旁边的厉元芬连忙扶住老母亲,也忍不住含泪无声哽咽。
方若兰僵坐在那里片刻,突然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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