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酒原本因为伤痛在身的那点乖顺柔弱,此刻也终于烟消云散。
捧着何酒的背将何酒放在有轻微坡度的病床上。
由于何酒怎么都不肯放开,麾最只能是被迫双手支撑在何酒的耳朵两侧任由何酒环抱着自己的脖子。
微微皱着眉头,麾最以一种被迫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何酒。
何酒的脸上虽然沾上了些许红色协调了一些。
但是同样也更显的何酒憔悴的脸,十分病弱。
麾最轻轻的叹口气,然后在何酒不悦的眼神里慢慢的伏下了身体。
何酒总算是如愿以偿的吻到了麾最的嘴巴。
麾最总是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压到何酒,所以动作不知道有多小心翼翼。
而作为被保护者,何酒却躺在哪里一边和麾最吻的不亦乐乎一边手还不规不矩解开了麾最本来严谨的军装扣子。
何酒较之麾最就可称纤细的小手恶作剧一样的摸来摸去。
原本这样的情景看起来该是情色而且热辣的。
但是实际上对于劫后余生的何酒和麾最而言。
他们也不过是在这样亲密的举动里面寻求之前在巨大恐慌中的安慰罢了。
何酒总算是触到了麾最的身体。
麾最的一切都好像是很陌生又很熟悉的。
唯有在轻轻摩挲着麾最后背的那些伤痕时,何酒才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的卧室。
麾最的府邸真的不算很小了。
但是人的记忆却很奇怪。
何酒闭着眼接着吻,依靠着摩挲麾最背上的伤痕幻想着自己正身在那间亮丽的卧室。
巨大的窗……轻纱薄雾一样的帘幕……还有踏实而柔软的大床……
何酒的手慢慢的摸着,回忆着。
直到他最终摸到了麾最在季迪亚所填的新伤……
何酒的手顿在了麾最落下新伤的肩头。
缠绵而且温柔的吻也终于慢慢结束了。
而何酒柔软的手盖在麾最新伤的肩头……
几乎没有人在乎过麾最是不是受伤了会痛会死。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麾最这样如同钢铁一样冰冷的人就不存在什么伤痛。
所有的强者都是高高在上的。
没人询问麾最的疼痛,没人敢,也没人想……
麾最捧着何酒的脸嘴唇还未彻底离开时,感觉到了何酒脸上大片的湿润一点一滴的泛滥。
“……”
麾最抬起头看着咬着牙流泪的何酒。
麾最不知道何酒为什么要哭。
但是即便是控制不住的落泪,何酒也不愿意发出难听的哭声像个歇斯底里的弱者。
他不是同情麾最。
他也不是什么圣母……何酒不会为了所有高高在上的人感同身受他们的孤独和隐痛。
除了麾最……除了麾最。
何酒只要一想到这个人要用一生来支付自己几乎所有的幸福放纵,就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责任,保护这个国家……
何酒就觉得自己无法抑制的难过,无法抑制的心疼。
大家都惧怕强者。
都畏惧强者们手中的武器,然而在这个世界里众生平等。再强的人也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消灭所有的不幸和苦痛。
何酒抱着麾最,心中有太多的事,太多的感情想说。
但是触着麾最肩上的伤疤,何酒又自顾自的摇着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何酒也觉得自己很差劲。
他又冲动,又爱闯祸。
从第一次见麾最的时候,就张牙舞爪的宣誓着自己的权力和任性。
看似冷漠的麾最,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明明可以有一千种办法让自己闭嘴,却始终忍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