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男女关系。
除了在学校一周七天朝夕相处那一百四十几个小时,学校之外的地方,他们什么关系也不是,他完全没那个义务接她电话,提前告知她为什么突然请假离校,为什么明明早就知道她是谁却装作什么也不知,害得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蒙得团团转。
明晞越想越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大姨妈快要来了,所以今晚一系列小情绪才来得那么猛烈又莫名其妙。
她瞪着顾霭沉,下了最后通牒:“你不松手是吗?别后悔。”
她抬起他握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放到唇边,狠狠咬下去!
像只被逼急了的小兽,那一咬她用了全力,真是被他气蒙了头,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深陷进他的手背里,留下一排深深的齿印,把皮肤撕开一道破口。
血腥味霎时在她唇齿间蔓延。
顾霭沉动也不动,躲也不躲,由着她拿他毫无理由地发泄。
渐渐,思绪冷静下来,明晞松了口,望向他的眸光动荡,犹疑。
她不是情绪化的人,可她也不知自己今晚是怎么了。
目光落在他被自己咬得血肉破开的手,明晞心里划过一丝复杂。
像是心疼。
又有一些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情绪。
明晞懊恼自己刚才的情绪化,抿了抿唇,想对他说点什么,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纪嘉昀打完电话回来,明晞匆匆起身,低声道:“我吃饱先回房间了,你们吃吧。”
-
这周纪嘉昀受邀去外地参与一个芭蕾舞团的演出指导,吃了晚饭便启程。
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洗完澡,夜晚九点多的样子,明晞惯例坐在书桌前准备做一套模拟卷再去睡觉。可今夜灯光开着,笔握在手里,她却凝不住心神。
几度试图下笔,思绪总是飘开。
白白耗去了半小时,还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明晞望着空白一片的答题卡,出怔几秒,觉得自己今晚大概是做不下去了,干脆合了笔盖。
阿姨外出遛狗,前厅安静无人。明晞凭借记忆摸到橱柜的最上方,打开,从里面找出医药箱。
走到隔壁房门口,抬手敲门,屈扣的食指即将落上门板,又停住。
犹豫,踯躅。
原地纠结地打了好几回合转,才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屈起的指骨在门板上敲了敲。
叩叩。
清脆作响。
里面隐隐传来淅沥的水流声,大概是在洗澡,没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等了有一分钟,明晞又敲了敲。
水流声停了。
紧接着脚步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顾霭沉站在门后,身上套着件柔软的灰色居家服,长衣长裤,勾勒出清削而修长的身材;领口外的锁骨走势陡峭,险峻,峰峦起伏一般。
额间碎发一簇一簇,被水打湿了,微微凌乱。
清隽干净,像在水墨里晕染过。
两人在房门口面对面站着,静静的,谁也没说话。
明晞怀里抱着一只医药箱,低垂着脑袋,杵在门口不进也不退,像只倔强的小萝卜。
感觉面前男生动了动,明晞悄悄撩起一边眼皮子,偷瞄过去,目光落在他扶着金属门把的手。
没有处理,只用水简单冲洗过。手背一排血色鲜明的牙印,皮肉朝外翻开毫米深,尤其两颗小虎牙陷进去的血窟窿格外明显。
灯光底下,伤口触目惊心。
明晞心头颤了颤,没想到自己当时竟毫不顾忌地咬了这么深的一口,那股懊恼又泛了起来。
她还是不肯看他,埋头绕开他往里走,“你洗完澡了么?洗完我就进去了。”
顾霭沉站在门口,看着她从身旁过去,又在卧室里转了一圈,似乎想找个坐下的地方,没找到。纠结几番,只能抱着药箱子坐在他床上。
顾霭沉没动,也没说话。
两人又无声僵持了十几秒,明晞抵不过这人清淡寡言的性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瞪他道:“你站门口干嘛呀?还不快过来坐着。”
顾霭沉:“……”
顾霭沉朝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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