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在心里擅自揣摩着,从老板有限的言语之中抽丝剥茧地分析出这段感情很有可能还只是老板单相思的阶段,女主人其实不怎么喜欢自家老板,以至于同住一屋檐下都不愿意和他同房就寝。
为此阿姨擅作主张,一声声太太喊得铿锵有力,替自家老板表明深深的诚意和决心。
可谁知刚上二楼,她还没来得及说隔壁卧房的事,女主人就一溜烟地钻进自家老板屋里了。
阿姨站在门外深思熟虑三秒。
觉得自家老板和女主人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明晞带过来的行李不多,只收拾了几套出席正式场合的礼服,其他一些日常穿用的东西,有需要让阿姨再买就可以。
收拾完衣服,明晞朝后仰躺进床,定定地望了几秒头顶的天花板,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小抹弧度。
她卷着被子往床边一裹,脸蛋儿埋进枕头里。
他的房间,他的床,他的被子,到处都是她熟悉的气息。
心里好像突然就变得很安定。
-
顾霭沉回到家中已是夜晚九点半,阿姨正在别墅庭院打理草坪。他看见偏厅摆放的几只行李箱,粉红粉红的,都是女孩子喜欢的款式;又抬眸望了眼她卧室的方向,门关着,灯也没开。
这么早就睡了?
也是,这几天她应该很累。
顾霭沉没多想,去书房把公文包放下,便径自回卧室。
-
明晞心满意足地在床上滚了一大圈,趁着时间还早,抱着毛巾钻进浴室,打算泡个热水澡。
她松开挽起的长发,边哼着轻快小曲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光光,很有仪式感地朝堆满泡泡的浴缸中倒了点精油,洒了几捧花瓣,再点上一排清幽的香薰蜡烛。
水雾氤氲,烛光摇曳,加上一只漂亮美丽的小仙女,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完美无憾。
明晞长腿优雅一抬,正准备踏进浴缸里,忽地想起自己忘了拿换洗的衣服进来。
于是她半空中的小腿临急临忙地打了个弯,落回拖鞋,拿浴巾裹在身上,开门出去。
浴室和外面的大门同时打开。
两人皆是一愣。
顾霭沉松领带的手滞在半空,看着面前光溜溜只裹着一条浴巾的人,神情复杂道:“你……”
明晞今夜心情很好,见他站在门口,竟冲他灿烂地笑了笑:“你回来啦?”
顾霭沉:“……”
“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明晞脚步飞快地窜到衣橱前翻出自己的小睡裙,又一溜烟地钻回浴室。
从门后露出个眉眼精致的脸蛋儿,对他说:“不用管我,你继续。”
顾霭沉:“……”
她在里面冲凉,水声淅沥,并伴随着她那用独有的甜美声线,演唱出来略微跑调的歌曲。
顾霭沉先是就这么原地站了会儿,手脚没有动作。以往他下班回家,习惯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生活,现在突然多了个人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竟有些缓不过劲来。
他抬手抠抠眉毛,心不在焉地扯下领带,扔到一旁的编织篓里。
被窝有折痕,不难猜出刚才有个捣蛋鬼抱着他的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大圈。
另一只枕头还给滚到了地上。
顾霭沉捡起枕头拍了拍灰,在床头放好,走到衣橱前拿更换的衣服。
刚打开,女孩子各色款式的衣服塞满了架子,和他的衬衫西装挤在一起,有露背的,抹胸的,v字领的。
底下还放着各种蕾丝花边的内衣和小内裤。
顾霭沉:“……”
顾霭沉眼尖留意到挂在自己衬衫衣架上的细带,他脑子忽地也不知是被什么抽了,食指动了动,勾着那条蕾丝边的肩带缓缓往外扯——
扯出来一件完整的前扣式内衣。
顾霭沉:“……”
曾经在工地上泡了五年,每天不是对着尘土飞扬的拖拉机,就是对着硬邦邦的混凝土浇灌,要么就是下班回到工棚里,对着工人们毫无美感可言的四边形花裤衩的顾霭沉。
他已经多久没见过女孩子的内衣了?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于是当这件新奇之中又带着一点点小性感,玫瑰花香之中又蕴含着一点点女孩子芬芳的内衣抽丝剥茧般逐渐展露在他面前的时候,顾霭沉感受到了胸腔中久违的,属于男性的强烈震动。
他甚至眉心微拧,唇角紧绷,像个思维严谨不允许出现半点差错的数学家,用对待一道仿佛穷尽全人类智商都难以解开的谜题的严肃态度,把这件内衣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反复不遗漏丝毫角落地进行了地毯式的深入研究。
顾霭沉得出了结论。
这种款式的内衣——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