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庄正霖拿出一个古朴的木匣,从中取出一块麒麟玉佩。
“这是唐朝的老物件了,而且专家说,以这个造型和图纹来说,极有可能出自皇家。”庄正霖说着摇摇头,他不太热衷古董,一直不能明白父亲收藏这些的苦心。他将玉佩递过去给庄裴泽,“拿着。”
庄裴泽有些惊讶,但是没有接。
“是你爷爷的东西。”庄正霖补充,“他若是在,肯定也是给你的。”
庄裴泽这次慢慢的接了,低头没有说话。
庄正霖苦笑一下,“你爷爷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那时你虽然还极小,但他总是说,你身上最有庄家的风骨,总把你抱在身边。碍着你的身份,他不好太偏心,但总是想着法子把好东西送给你,你两岁生日的时候,他就想把这枚玉麒麟送给你,因为铭丰的母亲知道后大闹,才作罢。”
庄正霖别过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把你送走时,正值你爷爷病重,大夫说他已经不能回家了,我想那个时候送走你也最合适,老人也不会知道,谁知道最后还是让他听到了风声,辞世前一直不肯见我,我想,他是不能原谅我。你奶奶之后上山去修行,一方面是因为你爷爷去世,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对我存着恨,上次她回来,第一个就向我问起你。”
庄裴泽的呼吸有些不顺,他紧紧的握着玉佩,但是仍一言不发。
庄正霖走过去,“我知道你可能也恨我,我没能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因为你和小贞还不一样,你的母亲,是不可能进庄家的门的。”
庄裴泽猛地抬起头,目光有些凌厉的看着庄正霖。
庄正霖依旧平静,他甚至又叹息般一笑,“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应该明白,身份对于你的重要性,还有你当时的处境——你爷爷一去,我常年很少在家,这个家里必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这时弟妹过来跟我说,她可以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一个身份……我自然是答应。”
庄裴泽的目光也渐渐冷静,谦恭却没有一丝温度,“大伯您还有什么话吗?”
庄正霖看着他苦笑,最后摇摇头,“我并不是想让你原谅我。”
庄裴泽点了下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该走了。”
就在庄裴泽转身欲走时,身后又传来庄正霖的声音,“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亲生母亲是谁。”
庄裴泽沉默了,最后,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庄裴泽在车上一直闭着眼睛平复心绪,如今什么样的解释,都已改变不了他一路走来几乎无爱的旅程。抛弃,就是抛弃,背叛,就是背叛。他甚至为庄正霖的坦然而感到气愤,那个人怎么可以到头来还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而且那样明显的指出他生母身份的卑劣,项茹艳的出身并不好,曾经是一个一直都红不了的外围女,只能把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难道他的生母连项茹艳都比不上?
他最难接受的,是自己。到最后,竟然也不敢去追问生母的身份。庄正霖说的没错,身份很重要,自己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