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过程里,季临这狗男人竟然这么镇定!
然而白端端或许根本想不到,此刻坐在驾驶位上外表镇定的季临,内心其实根本没那么镇定,他的心里烦躁异常。
季临是故意让白端端下车的。
他觉得自己最近对白端端的关注有点多的不正常了,他不应该这么关注她,也不应该总是帮她解围撑腰,这种感觉很陌生,季临从没经历过,以往他有一套完全成熟的待人接物准则,能让他和他的钱都过的很好,然而最近在白端端身上,他却发现自己的原则在一点一点的改变。
虽然说不清也不愿想是什么原因,但这不是个好征兆。
这太花钱了,也太不经济了。
自己得对白端端更冷酷一点,对她更保持一点距离,只是这女人太有毒了,季临有时候完全控制不住朝她靠近,那么就只能让她离自己远一点了。
这次让白端端下车,几乎是季临故意为之,他想,这样她总能反感自己离自己远点了。而自己还能这么冷酷地对待她,足以证明自己压根对她没什么特别之处,根本不存在她说的什么狗屁改变。
照理来说这样想来,季临此刻应该释然,然而没有,他除了烦躁就是烦躁。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要遭。
而这种预感在看到白端端瞪了自己两眼然后一只手伸向车门时候,终于成了真。
——
白端端伸手想要拉开车门,然而就在这一刻,驾驶位上一直镇定沉默的季临突然猛地侧过身,动作近乎有些粗鲁地拽回了白端端的手。
白端端皱了皱眉,她看向了季临,想问他又怎么了,然而季临却连正眼都没看她,他微微转开了头,目光则落在了白端端身畔。
都让自己去打架了,还不正眼看自己,这也太没礼貌了吧!这男人真的太狗了!
然而季临此刻不仅很没礼貌,连声音也有些烦躁不耐:“行了,你别去了,好好坐在车上。”
他甩下这句话,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然后转身打开自己那侧的车门,自己下车了,临下车前才终于看了白端端一眼,狠狠瞪了她一下。
???
明明惹事的是那个挡着车的醉汉好不好?季临这含冤带气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活像是自己招他惹他了?而且不是要做自己背后的男人吗?怎么这时候又自己下车了?
白端端一脸莫名地看着季临径自下了车,并且锁上了车门。
这下白端端出不去了,她不明所以猛得拍了拍车窗,季临才屈尊般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就转开了头,面色漠然地看向了堵着车的那个男人,眼神沉静地开始解起自己的袖口来。
季临这架势,是要自己上了???
可这男人刚才不还要自己这个女的上???
行不行啊???
如今白端端像个突然被保护在了温室里的食人花,只能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外面,但食人花本人倒是担心起季临来,季临虽然身高腿长,但平时西装革履一派衣冠禽兽的模样,唇枪舌战是没问题,但是看着不像能打的啊……
白端端开始拼命地拍窗玻璃:“算了,季临,你快开开车门锁,还是放着我来吧!”
结果她不拍还好,一拍完,季临又警告性质地看了她一眼。
这男人就这么被十来个面色不善的壮年混混围着,然而表情里却连一丝慌乱也没有,仿佛不论在哪里都游刃有余。
白端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季临啊季临,莫装逼,装逼被雷劈啊!就算是单挑,季临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野路子的醉汉的对手啊!
大概自己的目光太灼热,季临在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之后,终于转过头看又看了白端端一眼,然后他面色冷峻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在白端端的目瞪口呆里把西装外套盖在了车的挡风玻璃上。
……
这下映入白端端眼帘的,便只剩下季临西装的黑色了,而因为季临和那醉汉就站在车的正前方,白端端又被锁在车里,视线一旦被西装阻隔,根本没办法看清外面到底在发生什么。
而短暂的一分钟后,白端端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季临,吃我一棍子!”
伴随着那醉汉的怒吼,接着的是——
砰……
以自己丰富的经验,这声音非常好辨别——这是人体被击中后倒地的声音。
是季临被击中了吗?
白端端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她被锁在车里,坐立不安,明明刚才还在内心腹诽着季临这狗男人竟然让自己上去打架,可现在却反而恨不得在外面的人是自己。
而这巨大的“砰”声后,就在白端端以为还得有一场殊死搏斗,再不济也有一场垂死挣扎之际,一切声音都没有了……
虽然知道季临大概打架很菜,但这……这也太菜了吧!
好歹和对方缠斗许久才倒下吧!这结果一招致命!直接就倒下了!那醉汉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厉害啊!年纪还比季临大了不少,还醉醺醺的,要是自己上,这人早服帖了!
只是季临都倒下了,听着连声音都没有,怕不是晕了过去,自己现在还被他锁在车里,待会岂不是要报警砸了车窗才能出去?那还要把季临抗上车送去医院,他看起来也不轻,自己扛得动吗?砸坏他车窗他又要和自己索赔了吧?而最重要的是——
车外的季临到底怎么样了。
白端端平时处理起案子来都是个条理分明处事果断的人,然而这一刻,她脑海里却乱成一团。
而就在她完全没有头绪之际,伴随着车门开锁的声音,一只手拉开了她的车门。
白端端惊慌中抬头,然后撞进了一双冷静的眼睛。
是季临!
“你还好吗?”
季临冷淡的声音几乎与白端端的声音同时响起:“走了。”
白端端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季临的脸和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竟然都没有找到被殴打的痕迹……
而季临重新转身,这才拿走了刚才用来遮挡风玻璃的西装外套,而至此,白端端的视线才终于明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