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齐家的保姆小跑着去开了门,走进来的是一个老婆子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齐婉清一看来人,想到刚才江一执的话,面带异色,“妈,二弟,弟媳妇,你们怎么来了。”
老婆子大着嗓门,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担忧之色,一开口就是指责齐婉清:“听说小芸病的厉害,我这做奶奶的能不来看看吗?小芸到底怎么样了,你这个做妈的就是这样看孩子的,小芸现在可是我老李家唯一的一根独苗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对得起老大吗,你对得起我这老婆子吗?”
被老婆子这么情真意切的一顿指责,齐婉清险些就要觉得自己之前对婆婆的恶意揣测实在是太过分了。
正在这时,江一执却开口说了一句:“齐女士有告诉过这位老夫人你女儿的状况吗?”
齐婉清神情一滞,当初她以为婆婆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知道一直宠爱的孙女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恐怕会受不住,所以一直没有把女儿的病情告诉她。
那么现在,婆婆怎么会知道女儿得了病的,她神情有些恍惚,心底的怀疑也越来越清晰。
老婆子面色一僵,随即反应过来,苦口婆心的说道:“要不是老二的一个在医院工作的初中同学偶然看见了你带着小芸去医院,我恐怕到现在都还被你瞒在鼓里里呢。我知道你是为我的身体着想,可要是小芸真的出了什么事,可让我怎么活啊……”
齐婉清绷着一张脸,选择了沉默。
老婆子看齐婉清无动于衷,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她转而看向江一执两人,尤其是江一执旁边的杨建国,语气顿时凌厉了起来:“婉清,这是谁?老大尸骨未寒,小芸还躺在病床上,你也注意点。”
齐婉清回过神来,眼下她没有那个心思搭理老婆子,转身对江一执说道:“江少,我们现在就去看小芸吧?”
江一执点了点头,跟在齐婉清身后向楼上走去。
老婆子心中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她冲着老二一家使了个眼色,抱紧了身前的背包,跟着江一执一行人上了楼。
齐婉清推开房门,床上躺着一个女孩,脸色青白,身体消瘦的厉害。
“您来之前,我女儿刚好发作了一次,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
江一执绕着床头走了一圈,掀开了女孩身上盖的被子,回头对齐婉清说道:“可以将小芸的身上的衣服解开一些吗?”
齐婉清还没说话,老婆子却炸了,让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解开同龄女孩的衣服,成何体统,“你要干什么?”
江一执仿佛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看着齐婉清。
齐婉清面色不变,说道:“可以的。”
说着她走上前,亲自将女儿衣服上的扣子解开。
“齐婉清,你到底要干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杨建国带着几个保镖拦着就要往前冲的老婆子和中年夫妇。
“可以了。”看见齐婉清解开了两颗扣子,江一执当即出声说道。
齐婉清侧开身体,让江一执走到床前。
看见江一执把手放在女孩的胸口上,老婆子和中年夫妇的面色顿时就变的惨白。
她哆嗦着嘴,试图最后阻止齐婉清,大声哭喊:“我可怜的大儿子,早早的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唯一的女儿居然被她亲妈送给男人糟蹋啊……”
杨建国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婆子胡言乱语,指鹿为马的本事他服。
齐婉清一眼不眨的看着江一执的动作。
江一执的手在女儿的胸口点了两下之后就开始往上移。她定睛一看,只看见江一执食指与中指竟然夹着一根银针,银针的另一头正是在女儿的胸口里。
她神情呆滞,像是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楞着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江一执手中的银针。
随着银针彻底被拔出,后面的老婆子彻底没了声音。
江一执看着手中长度超过五厘米的银针,说道:“听说在南方的某些山区里,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扎上一个小草人之后,附上家族之中女孩的生辰八字,然后在女孩和草人胸前扎一根银针,只需七七四十九天,女孩心痛难忍,暴毙而亡。这时候只需要将女孩和草人胸前的银针合到一起,放在床板上,睡在上面的夫妻不出一个月,妻子就会怀有身孕,而且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是男孩。”
说着,江一执的目光落在老婆子紧紧抱着的背包上。
杨建国三两步的走过去,一把夺过老婆子身边的背包,刺啦一声拉开拉链,翻过来往地上一倒。落出来一堆衣服,杨建国眼尖的掀开最下面的一件,果不其然,一只胸前扎着银针的草人出现在众人眼中。
齐婉清颤抖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婆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芸可是你的亲孙女啊?”她有些崩溃,“我们一家哪里对不起你,二弟一家找不到工作,我就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你为什么还要害小芸?”
老婆子脸色铁青,她做的事情都已经被发现了,眼下她也没有了顾忌,“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要不是这个小畜生,我的小孙子怎么会死,我们老李家怎么可能断子绝孙,这是她欠我们老李家的,她就该给我小孙子偿命。”
她指着脚下:“还有这房子,这公司,哪一个不是我儿子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凭什么我儿子死了,我什么都得不到。然而这个赔钱货,却得到了我儿子的一切,她就算不死,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我老李家的东西怎么能落到外人手里?”
齐婉清每个月给她的那十几万怎么比得上他儿子留下来的公司,她的小儿子到现在还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凭什么齐婉清这个外人却占了他儿子的公司成了高高在上的女富豪。
齐婉清简直被老婆子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夫妻共同财产吗?知道什么叫做遗产法吗?就算李琦当初没有立下遗嘱,这公司也决不可能姓李。什么叫做你李家的,你还不如直说你就是贪图我家的钱。还有你那小孙子,为什么会死,那是他自己作的,他要不是想害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落水,老天爷有眼啊。”
“你——毒妇——”老婆子捂着胸口,身体一阵踉跄,面色惨白。
齐婉清不想再和老婆子纠缠,她乱的很,直接放下了狠话:“我告诉你,今天你们害我女儿的事情,咱们没完。就算这事警察管不了,我也能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生不如死。”
说着,杨建国一挥手,他身后的保镖直接把老婆子三人架了出去。
等到老婆子怒骂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江一执冲着勉强保持着体面的齐婉清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我就先告辞了。”
齐婉清挽了挽鬓角垂下来的头发,强撑着说道:“让江少看笑话了,我这里乱七八糟的,今天就不留江少了,改天再请江少吃饭,万分感谢江少今天出手救了我女儿一命。”
江一执微微颔首,他安慰道:“令千金是个有福的,经此一难,往后的日子必然万事顺遂,富贵安康,你也不必太过伤心。”
齐婉清看了看病床上恢复了几分红润面色的女儿,是了,只要女儿还在,这些腌臜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冲着江一执深深的鞠了一躬,“无论如何,江少的恩德,我必定铭记在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安河村的事情出现在第十五章,没错,就是这么久远,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