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因为不了解内情而越来越愤怒,也越来越无助,多可笑啊,在苏燕丰32岁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儿感到无助,就算是在对费毓的感情里,他也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也觉得自己等得起。

可是现在全部因为一个人而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而他却还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这反倒给了对方装可怜博同情的理由。

苏燕丰后悔打断了郑之南的手,不是害怕被报复,而是觉得自己给对方搭了一个梯子,将他送到了费毓的身边,然后他还不知道对方使了什么花招,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还手,更不知道该怎么拆穿他的另一张面孔。

苏燕丰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被情绪支配,这不是他,他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情绪外露,也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既然对方要的是费毓,那么未来有交集的机会还多,不能刚刚开始就乱了阵脚。

回到a大的郑之南,接受了宿舍其他五人的关注,知道他右手受伤都很可惜,他们都知道郑之南曾经是职员选手。

“以后打游戏没事儿吗?”

郑之南说:“那就退出电竞界,专心当个上班族,而且,我不是早就退役了吗?”

“我们一直以为你还会回去。”

郑之南摇了摇头说:“没这个想法,其实暑假做兼职,感觉当教练也挺好的。”

另外一个室友安慰郑之南说:“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不要沮丧,只要修养的好,以后还是能打打娱乐局,而且当个上班族也没什么。”

“嗯。”

九月下旬,费毓给了郑之南差不多三周的休息时间才再次联系他,其实这三周不仅是给郑之南时间,也是给他自己处理公事的时间,大部分需要他亲力亲为处理的事情弄好后,才有精力和时间去和郑之南沟通。

在没有见到那个孩子之前,费毓已经失去了当一个父亲的想法,但知道后,他也会忍不住想许多有关孩子和未来的画面,甚至开始期待与维维相处的场景。

费毓觉得人真是个复杂的生物,明明在30岁以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要孩子,家庭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他又不需要谁给他传宗接代,这种想法太可笑,时至今日他也觉得生孩子来传宗接代的想法很可笑,可延续血脉,看着有自己基因的孩子围着你转,原来是这么神奇的感觉,奇妙又充满了对生活的向往。

是的,向往,费毓从前觉得人世间该享受的他都已经享受过了,没有什么值得他情绪剧烈波动起伏,所以他对生活没有了向往,大多数的时候甚至觉得生活是乏味的,但现在这种感觉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变得充满了期待,仿佛一块干枯的麦田得到了雨水的灌溉,再次焕发生机。

费毓亲自开车去接郑之南,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去的地方是当初他们认识的会所,也是当时为了寻求真相,费毓带郑之南去的地方。

因为还没到晚上,会所此时显得很安静,人不多,费毓这次定的是露天餐厅,坐在靠围栏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没有人,说话也很方便。

等餐点上来后,费毓一边帮郑之南切牛排,一边跟他聊维维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和维维正式见面?”

这件事郑之南早就想好了,他回答费毓道:“因为你对于维维来说还是个只见过两面,可能已经忘了的叔叔,几乎和陌生人差不多,我想让他先和你熟悉起来,以后每周六我带他出来,让你陪他一起玩,等熟悉了后再一一点点的对他说你的身份。”

“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慢慢培养感情。”这事儿本来就急不来,费毓知道,所以赞同的点点头。

费毓和郑之南商量好了维维的事情后晚上回了老宅,不是他自己要回去的,而是他的父亲费盛周叫他回去。

一开始费毓并不清楚为什么叫他回去,当父亲和他说维维的时候,费毓才惊觉,这件事竟然已经惊动了家里人。

“爸,这件事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为什么一个男人会有你血缘的孩子,你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现在时机不成熟,不适合告诉你”费毓神情自若,没有因为被费盛周发下你这事儿而有所不安,他早就成年了,也早就独当一面,又怎会因为这件事儿惶恐,“这件事比较复杂……是燕丰给你透的底儿吧?”不然不会这么突然就得到了关于维维的信息,想到苏燕丰,费毓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费盛周闻言说:“他也是担心你,怕你被有心之人糊弄。”

费毓露出个笑容说:“那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看到儿子露出从容的神情,费盛周眉头一松,当时听到苏燕丰和他说的事情,他还以为小儿子这么不着调,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这事儿我就暂时不掺和了,至于燕丰那里,你们是好朋友,他似乎对那个人成见很深,你或许该好好和他聊一聊。”

“好。”

费盛周突然叫费毓回去的确是因为苏燕丰把郑之南还有维维的事儿都告诉了他,以苏燕丰的角度,自然有主观性,费盛周听了片面之词,当即就脸一黑,也觉得郑之南这个人有些心怀不轨,不然怎么解释孩子的存在?

难不成是他生的?

要是个女孩子还合理点,男孩子又不能生孩子,有个儿子完全不知道的孩子出现,完全是图谋不轨。

但和儿子聊了聊后,他觉得可能事情真的没有燕丰说的那么简单,毕竟是过来人,费盛周不是个不听其他声音的人,也就没有继续再为难费毓。

等费毓安抚了父亲后就离开了老宅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然后给苏燕丰打了个电话,他在家里听到父亲的话,就猜到是苏燕丰,不想在父亲面前说苏燕丰的不是,可回到家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燕丰,我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你这样做只会给我添乱。”

苏燕丰没有像之前那么强硬,他声音轻轻地说:“我是担心你,费毓……”

费毓没想到苏燕丰态度这么软和,费毓因为被告状时生的一肚子火瞬间熄灭了,如果苏燕丰态度硬一点,他或许还会和他吵一架,可这样,他瞬间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苏燕丰是他从小就在一起的朋友。

费毓无奈地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你知道的,一旦我做了决定,就算是我家里人也对我无可奈何,你和我爸说这件事,只不过是给我添麻烦而已,而且,你真的逾越了。”说到这里,费毓不由皱起了眉,仔细想想,其实从郑之南的手臂被敲断开始,他就觉得苏燕丰管得有些宽,仿佛郑之南是什么洪水猛兽。

这个时候的费毓还没想到这完全是因为苏燕丰喜欢他,对他的独占欲在作祟。

苏燕丰态度很诚恳的认错:“既然如此,的确是我管太多了,我向你认错。”

苏燕丰这么诚恳,费毓吁出口气说:“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关于郑之南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分辨得出好与坏,这里面的确有你还不知道,也不能知道的事情,上次之南走的突然,等我安抚好他,我会再找个机会,让你们正式见面,到时候,你一定要跟他表达你对他造成的歉意。”

苏燕丰嗯了一声说:“好。”态度特别顺从,特别好。

苏燕丰在想,既然郑之南能演戏,他为什么不配合他呢?

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

且先忍耐他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