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竹没说话,伸手搂着关梦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肚子上。
关梦用空闲的左手把人捞起来,看见沈双竹眼尾刚刚滑落的泪水,无奈笑道:“哭什么?”
“能不哭么,你就知道吓我。”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今天一整晚积聚起来的所有不安与焦灼,在寂静的夜里通通化为当下的满腔伤感,沈双竹在关梦面前放开了胆子哭。
她闷闷的呜咽声砸进被子里,关梦裹在下面的两条腿被震得发颤,心尖也跟着酸麻发抖。
关梦轻轻抚着沈双竹的背,像安慰一只受伤流血的小兽一样对她说:“累不累,要不要上来睡一会儿?”
“不了,等会儿有医生查房,并且天也快亮了。”沈双竹的眼泪没有持续多久,坐直了身体抽出纸巾把鼻子摁干净,然后又抓着关梦的衣袖擦眼泪,于是关梦的被单和手袖湿了一片,全是沈双竹哭哭啼啼留下的证据。
“你差不多行了,我衣服都皱了。”
“谁让你突然晕倒吓我,你再多嘴我哭得更厉害,把你全身都哭湿。”沈双竹色厉内荏道。
关梦叹气:“你怎么撒个娇都这么霸道?”
“不霸道你不长记性......”沈双竹话刚说一半,脸颊处突然一阵酥|麻。关梦两片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她脸上,萦绕于鼻尖的温热气息刺激着她处于宕机状态的大脑,这不是幻想,关梦亲了她。
关梦蜻蜓点水般在她白皙的脸颊落下轻轻一吻,含笑看着她,心底情绪在经历过大起大落后,大浪淘沙般筛出一点暧昧的余温。在寂寂无人的深夜,她醒来看见沈双竹,心里很是欢喜,她想亲她。
沈双竹迅速扭头,像沙漠里的旅人奔向水源一样捧着关梦的脸要去亲她的嘴。唇瓣相贴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医生护士敲响了门。
沈双竹懊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医院这种公共场合由不得她发疯,心有不甘地松开了手。关梦看着她一脸不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的表情,忍不住仰头靠在床头笑起来。
“哎哎哎,这位病人注意啊,血液倒流了!”医生推开门急急走过来,把关梦的手抬起来放在病床扶手上,上下好一通折腾,才把输液又压回了静脉。
“倒流这么一大截,你竟然不痛的吗?”医生晃晃药瓶,还有约莫三分钟。
“呃,好像没什么感觉。”关梦面色微赧。
“人家在聊天嘛,心情放松就忽略掉痛感啦。”一旁的护士姐姐走上前来,熟练地拿出棉签酒精等消毒止血工具,拔针的时候口罩上面的眼睛弯了弯,声音压低了几分,“拔完针可能有点痛哦,关老师忍一忍,呼呼就不疼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