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的心微微动了一下,看着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他,明知道不合适,还是问了出来:“殿下是不是也想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凌北墨明显也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嘴角高高扬起:“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娆儿觉得不好吗?”
“好。”夏娆微笑,方才的那一分心动,也释然了:“只是我想要的,刚好与殿下背道而驰。世间有无数的美人,殿下一定能找到很多个。”
凌北墨狭长的眼眸略闪了下,一时竟犹豫起来。
就在他犹豫的空隙,外面已经传来了澜沧的声音。
“夏姨娘——!”
夏娆一听他的声音,心便定了下来,立即朝外道:“澜沧,我在这里。”
澜沧闻言,身形一闪,便到了屋子里,待看到平安的夏娆,和腹部衣襟全部染得鲜红的凌北墨,皱皱眉:“姨娘,京兆府和皇子府的人已经找来了,您不能再留在这里。”
夏娆当然知道,若是被人发现她们孤男寡女在这里,肯定要坏事。
“我们先藏起来。”夏娆道。
澜沧知道夏娆是想要看到凌北墨平安,开始有些担心,夏娆是不是真的对凌北墨动心了,尤其是现在凌北墨居然还靠在她怀里,若是叫世子知道,世子肯定会生气。
“姨娘,我们先走吧,万一……”
“我们就藏在这里,等人先把殿下接走我们再走。”夏娆语气坚定。凌北墨才救了她,她不可能把他扔在这里,万一京兆府的人来迟了,或是那些刺客先来,凌北墨就是死路一条。
澜沧皱眉,想来硬的,夏娆也语气强硬起来:“你敢强行带我走,我就告诉世子今晚的事,反正都是死,你不救我也可以。”
“姨娘你——!”
澜沧看着她这犟脾气,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看着外面就要来人了,澜沧无法,只得妥协。
夏娆这才将凌北墨放在了地上,转身跟澜沧走了。
凌北墨虚弱的撑不起身子来,只能看到夏娆走了几步后担心的回头。
凌北墨望着她担心的模样,嘴角便泛起了笑意:“不必担心我,而且你要的,到时候,我一定能给你。”
他的声音很虚弱,最后一句话夏娆还是听清了,澜沧当然也听清了。
澜沧一想到世子爷才交代他看住夏姨娘,转头夏姨娘的魂儿就被勾走了,就觉得他会被燕诀拉去万箭穿心。
皇子府的人赶来时,凌北墨已经十分虚弱了,却还是告诉了跟来的聂大人,夏娆在一开始,就被他藏在了京兆府,现在已经回王府去了。
今夜如此大的动静,算是惊动了半个京城。
夏娆回到燕王府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可清晖园里还是灯火通明着,直到她出现,迎春才哭着跑了过来,但等迎春看到她浅色的衣裙被血染透大半时,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阿蛮眼睛红肿的厉害:“姨娘,世子爷在房间里等您,小公子是天黑之后被撵回去的,奴婢这就去给他报个信儿省得他担心。”
“去吧,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夏娆浅笑着安慰罢,朝亮着烛火的房间看了看,他也很担心吗?
回到房间,夏娆便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桌边面色沉沉的燕诀,燕诀手上缠着的布巾还是夏娆之前绑上的一直没换,周身都笼罩着一股阴翳之气,似乎随时都会杀人一般。
夏娆垂下眼眸,小心的上前行了礼。
燕诀眼皮抬了抬:“先去洗漱。”
夏娆见他居然不责备,倒有些不自在了。
“洗漱完,我还有话要问。”燕诀沉凝着说罢,就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等他走了,迎春才哽咽着凑上来,道;“姨娘,爷自听说您被人刺杀后,就一直是这样,还好您回来了。”
夏娆看着燕诀的背影离开,这才跟迎春道:“府里没有其他事吧?”
迎春摇摇头:“王妃要派人去找您,被世子爷压下了,王爷说一切交给世子爷安排,倒是没旁的事了……哦,对了,今儿下午红缨来过,说是有紧要的事要当面跟您说,不肯先告诉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既是红缨来,定是文姨娘的事了。江郁刚被赶走,文姨娘的秘密约莫也被燕王妃察觉到了,文姨娘应该是要存心报复了。
夏娆嗅着满身的血腥味,时辰又这么晚,也无法去做什么了,只道:“明儿天一亮,你就去文姨娘院里,说我新做了几味丹丸,问她要不要,若是要便遣人来取。”
迎春应下,夏娆这才独自去洗漱了。
泡在热水里时,凌北墨那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话还不住的在夏娆脑海里浮现,等到出来,看到已经坐在床边的燕诀,夏娆才噎住了。
燕诀面色沉沉:“还不过来?”
“那妾叫人再抱一床被子来。”夏娆说着就要去叫迎春,燕诀却只淡淡睨着她:“今儿不必睡地上。”
那睡哪儿?
夏娆回过头,看着只穿着里衣坐在床边,等着她去伺候的燕诀,纠结了一下,莫不是天气凉了,他需要个暖被窝的?
夏娆走到床边,铺好被子。
见燕诀不出声,又乖乖的爬到了里边儿,钻进被窝躺下,才轻咳了声,道:“爷,其实今天,妾身跟十三皇子……”
还没说完,燕诀手轻轻一抬,房间的蜡烛便灭了。
耳鬓厮磨间,夏娆才听到燕诀低哑的声音:“你这辈子,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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