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2)

金瓯锁娇 舒书书 2615 字 10天前

经此一番,周长贵是彻底认了朝雾这个主子,尽心尽力只管为她办事。至于朝雾在晋王那里有没有名分,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他全不在意。

铺子正儿八经开起来后,朝雾不是只当个幕后掌柜,别的什么都不管。她没事便会画些市面上少见的首饰样式,让工匠打出来。

新鲜好看的样式多起来,铺子里的生意自然也就多了。

铺子里开始有进账后,周长贵写着账本乐得合不拢嘴。晋王在时留下的钱就快花尽了,正好接上,免了他们拿不到月钱饿肚子。

他家夫人说得没错,晋王走了就把这边忘了,根本不派人往宅子里送钱。

他们若不自己想办法,只得饿死。

再者说,朝雾开这间铺子他出力最多,铺子有他一份心血,朝雾又直接让他当了看店的掌柜,他领着工钱,看着铺子好起来,自然比谁都高兴。

朝雾自打忙碌起来后,日子也过得十分踏实。在李妈妈大鱼大肉的照顾下,她也养得圆润了些。肚子一日一日见大,身子重起来,起坐也就显得不那么方便了。

春景和秋若被她调-教得也很好,拿她当个亲人看,每日晨起,伺候她起床洗漱,帮她更衣梳头,再伺候她吃饭,每样事情都做得都像模像样。

她是按照侯府的规矩调-教的,没有映柳簇儿她们那般聪慧周全,但差得也不大多。

她只要忠心老实,周全不周全都能慢慢再教。

慕青和贺小苏领个其他四个侍卫在这看家守院子,全程旁观,看着朝雾把宅子上下打理得仅仅有条,生意也做起来了,私下对她也是赞不绝口。

虽她的铺子不算大,但养活宅子上的几个人完全够用,还能有些结余。

本来以为晋王走了,抛下她在这里,她没了男人做依靠,不知道会过到什么样的惨境里。哪知道,她硬生生凭一己之力,养活起了这个宅子,并把日子过得像模像样。

两人私下喝酒,碰着酒杯笑着道:“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

***

五月份,蝉鸣布耳,枝梢间的太阳碎芒让人睁不开眼。过了中旬,暑气极重的时候,要在屋里放些冰盘,否则连个午觉也歇不安稳。

朝雾挺着六个多月的肚子,虽仍不算很大,与别人六个多月大的肚子要小许多,但也同样不轻松。冰的凉的不敢多吃,便就吃些西瓜酸果。

自从铺子和家里都稳下来后,她生活里轻松了许多。铺子有周长贵打理,会定时给她看账本儿,与她细说铺子里的情况。她每日除了挖空脑子想首饰花样,余下的便是休息看书做针线。

楼骁的那双鞋,她还是没做好。

春景和秋若看她一双鞋子做了那么久,要帮她的手,她也不准她们碰。

今一晚上又想起来了,把鞋面拿出来压白边儿。

春景和秋若早被她打发去睡了,房间里格外安静,她自己坐在窗下,腰后垫了两个引枕,炕几上点着一盏铜灯,一针一针地慢慢做。

也不知做了多久,忽听得窗外传来箫声。

只隐约听到了一点,朝雾便下意识停了手上活。

她以为自己起幻觉听错了,可箫声却越发清晰起来。

曲子也是她熟悉的,楼骁曾经常吹给她听。

想到楼骁,眼眶霎时间便湿了,朝雾定住身子好久没动。

而箫声一直都在,呜咽着从窗外传进来。

朝雾一点一点缓过神来,才发觉眼泪已经落到了脸颊上。心跳已经不知不觉快得堵到了嗓子眼儿,她忙扔下手里的鞋面针线,眼泪也不及擦,直接起身便往屋外去。

开门提裙跨过门槛,快着步子下阶矶,站到院子中间忍泪四望。她在院子里找楼骁,在忍不住快要叫出楼骁名字的时候,仰头在屋顶上看到了他。

头顶月亮大如银盘,银辉落满瓦片。

那个人,还是一袭黑衣。

第33章

楼骁与朝雾目光对上,气息陡断,箫声戛然而止。

他放下手里的箫,站起来看着朝雾。

在两人都眼含热泪、心绪万千,还没说出话的时候,院门上忽响起了急重的拍门声,门板砰砰作响,伴随着拍门声传进来的还有慕青的声音。

他略显紧张地问:“夫人,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朝雾被惊得猛一下回头,看看院门又看看房顶的楼骁,忙出声道:“没……没有。”

慕青和贺小苏交换了下眼神,贴着门道:“夫人,您别忘了您答应我过什么,依您现在这身子,别说柳州城,便是这座宅子也难出去。若是再惹怒了王爷,后果绝不会比上次好多少。上次楼骁受了多重的伤,你都忘了吗?”

慕青说完,又是贺小苏的声音,“夫人,您辛辛苦苦把这个家撑起来了,现在日子过得轻松又闲适,有我们给你看家护院,有春景秋若贴心伺候,李妈妈和周管家都尊您是主子,您可要想清楚了。别说您这样压根儿走不掉,就是真走了,江湖漂泊,风餐露宿,您那身子吃得消吗?孩子出生了,您也要带他过这样的日子吗?还有柳瑟,她是什么人,她会甘心让你和楼骁在一起吗?”

春景和秋若听得外面有大动静,早也从耳房出来了。看朝雾一个人无助地站在院子中间,院门外是慕青和贺小苏在扯着嗓子喊,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也站在正房一角上未敢动身。

朝雾站在院子中间仰着头,咬住嘴唇想忍,眼泪却还是落了一脸。

月光下,泪光闪着白,叫人看着揪心。

她知道,她和他终究还是有缘无份。

不是所有的两情相悦,都能在一起的。

院子里没有人出声回应,慕青和贺小苏又交换一记眼神,粗着嗓子高声道:“楼骁!是你吧?你身上的伤既然好了,捡回了一条命,就该去过自己该过的日子!你来找夫人,打扰她的生活,除了让她伤心难过,还能对她起什么作用?你默默离开,让她踏实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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