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安心之余,又有点小小的骄傲,她依言放下帘子,坐了回去。
大队人马从林中冲了出来,乌压压地有上千之众。
他们身形膘壮,手持刀剑,一个个头罩黑巾,把面目遮得严严实实,也不说话,直接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
卫兵们恍若无觉,只是将马车远远地牵到了道路的外侧去,然后守在马车周围,一动不动。
只有谢楚河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入了敌阵。
他的手中是一杆□□,寒光闪闪,划过空气时带起了尖锐的鸣啸声,所过之出,血光迸裂,冲在队伍前面的几个贼首竟被挑上了半空,然后重重地跌落下来,肚肠落了一地。
太恐怖了。贼众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但是,马上有人扯着嗓子怒吼:“不要怕他,他们区区才几十个人,我们兄弟一起上,快杀了他!”
这些贼人本也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被这一喊,定下了心神,又发起了攻势。
谢楚河面无表情,□□抡动,势如风雷。
一些贼人脱离了大部,冲向马车这边而来。
马车边的卫兵刀剑出鞘,但仍然固守不动。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从后面传过来,渐渐越来越大,顷刻间如同雷鸣。
数百彪悍的骑兵结成冲锋的阵列,如风一般奔驰而来。他们身披战甲,手持金戈,连座下的战马的头部都覆盖着黑甲,那种凶悍勇猛的气势让这山间的草木都为之倒伏。
第34章
铁甲骑兵冲了过来,碾轧过那几个试图攻击马车的贼人,毫无停顿,直接把他们踩在马蹄下,压成了几团烂泥。
骑兵们迎头撞入了贼群之中,如虎狼入猪豕之群,刀剑横扫之处,贼人莫不能抵挡。
他们本来就是铁血沙场上历练而出的战士,强悍的战斗力岂是这群流寇所能比拟。
苏意卿在车里听得外面惨叫声连连,不由有些心惊,又把车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隙,偷看出去。
触目所及,残肢与鲜血一起飞溅,刀剑切过□□的声音沉闷而惊悚。
苏意卿打了个哆嗦,赶紧放下了帘子,握着白茶的手,瑟瑟发抖。
贼人见势不妙,试图撤退。
但是,骑兵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队前锋切入贼营中间,后端分开形成两队包抄,已经将贼人都围了起来。
血腥的屠戮结束得很快,大约一柱香的工夫,那边就已经平息下来了,就连最后跪在地上求饶的人也被毫不容情地斩下了头颅,只留下一个匪首模样的人被提到一边去拷问了。
八百铁甲骑士齐齐翻身下面,跪了下来,领队的正是赵长盛。
“请将军示下。”
谢楚河已不是将军了,但他们是谢楚河一手栽培出来的亲卫营队,对主公的称呼依然不改。
谢楚河冷冷地道:“把道路清开,我们要继续赶路。至于这群东西。”他瞥了一眼地上堆积的尸首,“放在那里,让他们看看不自量力是什么下场。”
“是。”
骑兵们很快将战场辟出了一条道。
谢楚河走了过去,轻轻叩了叩车窗:“卿卿,没事了,我们可以继续走了,你还好吗?”
苏意卿抖抖颤颤地掀起车帘。
她看见谢楚河站在那里,他的手还握着长木仓,别人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滴落。
风吹过来,浓郁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苏意卿的胸口一阵翻腾,她捂住了嘴,几乎要呕吐。
“卿卿。”
谢楚河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苏意卿摇了摇头,对谢楚河道:“来,把手伸给我。”
贴身的卫兵过来,接过了谢楚河的长木仓。谢楚河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到苏意卿面前。
苏意卿拿出了一方帕子,强忍着作呕的感觉,仔细地把谢楚河手上的血污拭擦干净。
她低着头,谢楚河俯视她,恰好看见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她其实还在害怕吧。谢楚河那一瞬间几乎想要俯身亲吻她的睫毛。
她抬起了眼睛,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柔软如同春光:“好了,小心点儿,别老是把自己弄得脏脏臭臭的,不然我真的要嫌弃你了。”
赵长盛在后面咳嗽,咳得都快要断气了。
谢楚河放下车帘,过去冷冷地看了赵长盛一眼。
赵长盛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情:“那贼首招供了,他们原是这附近的山匪,是胶东秦氏有人出了大价钱,把他们纠集起来伏击你。”
谢楚河的表情倨傲而冷酷:“秦子瞻吗?真有意思,蚍蜉撼树,可怜复可笑,不妨,我就喜欢看着人家气急败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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