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三皇子府的人便找上门来了。
三皇子在御书房,车夫没见到他本人,只得将府里的侍卫叫了过来。
听说情况十分严重,一共来了十多名侍卫,以及一名随行的府医。
许女官一见到他们,瞬间燃起希望,提着裙裾奔出医馆,指着二东家一行人道:「来得正好,他们挟持了三皇妃!三皇妃被他们关起来了!你们快进去救她!」
二东家原先看见那麽多侍卫涌进来,心道这是天子脚下,不怕不怕,他们开医馆,行医治病,真闹到衙门也是有理的。
可当他听到那句「三皇妃」,腿一下子就软了。
有没有搞错?
里头那个患者居然是三皇妃?当今圣上的儿媳?
他家小顾把皇子妃的肚皮给切了……
二东家又双叒叕掐着人中晕过去了……
医馆尚处在筹备阶段,大堂的人挺多,王掌柜、小六子、老大夫的徒弟以及一些新招的伙计,所有人都被皇子府的侍卫蛮横地控制了。
领头的侍卫正要冲进厢房解救三皇子妃,就见厢房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三皇子妃抓着顾娇的手艰难地走了出来,她的另一只手本能地捂住伤口。
她的面色依旧苍白,却比马车上半死不活的状态强了太多。
侍卫们见到她,纷纷抱歉行礼。
三皇子妃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虚弱却气场不减地说道:「都反了吗?还不快把人放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
麻醉药的药效在慢慢过去,三皇子妃感受到了来自伤口的疼痛,不过确如顾娇所言,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死里逃生了一回。
她冷冰冰地看向一屋子侍卫:「怎麽?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谁借你们的胆子?回头我倒要问问殿下,是不是他让你们不将我放在眼里的?」
「属下不敢!」领头的侍卫率先收了剑,又冲其余人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放开了医馆的人,将剑收回剑鞘。
许女官担忧地走过来:「三皇妃,你没事吧?」
三皇子妃有些脱力地往顾娇身上靠了靠:「我现在没力气打你,回府再收拾你。」
如果不是手术已经结束了,那麽这丫头带人闯进来是会害死她的。
顾娇当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尽快结束了手术。
三皇子妃不知顾娇的细心,但也足够感激她今晚的举动,她救的不只是她的命,还有她的尊严。
「顾姑娘,告辞。」她虚弱地说。
顾娇嗯了一声:「七天后拆线。」
三皇子妃艰难地颔了颔首:「好,我记下了。」
她随时都要倒下,许女官与柳女官赶忙从顾娇手里接过她,扶着她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七天后,三皇子妃没来拆线。
顾娇倒是不担心,她既是皇子妃,那麽府上必定有医术高明的大夫,皇宫也有御医,拆线这种小事难不倒他们。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医馆开张了。
一家人起了个大早,要去给医馆捧场,就连总是赖床到日上三竿的老太太都起了。
但因为今天国子监与清和书院都不放假,顾娇拒绝四人请假,他们的好意她心领了。
四人:想逃个课怎就这麽难?
四个难兄难弟抱着书袋,生无可恋地去了国子监与书院。
老太太没啥事,坐上二东家派来的马车一道去了医馆。
妙手堂的招牌已经挂好了,就等顾娇来揭红布了。
顾娇倒也没矫情,抬手便将红布揭了下来,古朴大气的牌匾上笔走飞龙地写着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妙手堂!
二东家很高兴,虽然没了回春堂,但从此有了妙手堂,他还是名副其实的二东家!
顾娇也挺开心,京城开销这麽大,坐吃山空总是不好,有了医馆就能开始赚钱了,有了钱,就能给家里的四个男子汉念更多的书、上更好的学。
在课室中备受上学煎熬的四人齐齐打了个喷嚏……
医馆开张第一天,所有病人免费看诊,草药一律八折,补品一律五折,并且免费赠送一碗秘制的桂圆红枣茶。
这茶是以上等的干红枣与桂圆肉熬制而成,还放了枸杞,能补气养血、美容养颜,更重要的是,糖放得多,好喝!
老太太就守在炉子旁,吸溜吸溜地喝了一碗又一碗!
客人没来几个,汤已经少了一半。
女学今日也开学了。
顾瑾瑜也起得很早,当她穿戴整齐去爹娘那边请安时,就见顾侯爷与姚氏也打点妥当,衣着得体,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顾瑾瑜微微一愣:「爹,娘,你们这是……」
顾侯爷笑道:「今天不是女学开学吗?」
这麽一说,顾瑾瑜就懂了:「爹娘……是要送我去女学?」
最近一段日子,爹娘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紧张,娘似乎变了个人,开始在府中各种与凌姨娘斗法,弄得对她的关心都少了。
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开心的神色:「爹,娘,你们真好!」
顾侯爷宠溺地拍了拍女儿的手:「好了,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别冲到!」
冲到了就看不见那臭丫头进女学的名场面了!
他一定要夫人亲眼看到他为那丫头做出的努力!
「快点快点夫人!」
晚了惊喜就没了!
他从昨晚便与姚氏说什麽惊喜惊喜,姚氏还当是什麽,原来是送瑾瑜入学吗?
一路上,姚氏的情绪并不十分高涨。
瑾瑜入学,她作为母亲按理说是该激动的,然而不知为何,她没那麽激动。
顾瑾瑜不是没察觉到母亲的情绪,不过母亲最近与凌姨娘斗法,一直都是这副深沉的样子,她没太往心里去。
马车很快抵达了女学。
顾侯爷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夫人见到那丫头的感人画面了!
姚氏激动地握住女儿的手:「娇娇,你怎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