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天子刚刚横行漠北的赫赫战功了,羌人的实力再强,难道还比鲜卑人强?
怎么想,似乎都没有出路。
“老边,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韩遂反问道:“你我相交多年,亲如兄弟,有话就直说吧。”
边章点点头:“文约,袁绍起兵到现在,将近一年,未进京畿一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他已经坐失良机。天子已经平定了北疆,将鲜卑、匈奴当成了自己的爪牙,眼看着凉州又要被他征服,袁绍还能成功吗?”
韩遂沉默不语。
“没错,我们自认儒门中人,可是山东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边章长叹一声:“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肯告诉我们悟命究竟是怎么回事,悟命之后又要如何做,才能更进一步。如果不是张辽对马超、阎行手下留情,有意笼络,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导引图谱的事。”
边章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失落:“可是,天子麾下的近卫郎都人手一份导引图谱。近卫郎是什么,近卫郎不过是天子豢养的鹰犬,文约,难道在山东人的眼中,我们连一个鹰犬都算不上?如果是这样,就算他们成功了,又哪里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韩遂深吸一口气,一股寒意沿脊柱升起,看向边章的眼神有些复杂。边章是和山东儒门的联系人,可以说,他就是山东儒门在凉州的代言人。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对山东儒门是多么的失望,而他自己的心里又是多么的绝望。
“老边,你想抛背叛儒门,重新做朝廷的鹰犬?”
“不是我想背叛儒门。”边章痛苦的摇摇头:“是儒门从来就没有真正接纳我们,儒门是山东人的儒门,不是我们的儒门。并不是说我们读了儒门经典,奉行圣人的教诲,就成了儒门中人。对山东人来说,我们永远是山西人,就算像张奂一样,把家迁到弘农,我们依然是边鄙之人。”
“那……你已经决定了?”
“没有。”边章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好兄弟,当然要共进退。”
韩遂目光闪烁,良久未语。
就在这时,成公英突然闯了进来,打破了韩遂的沉思。韩遂惊愕的抬起头,注视着成公英。成公英为人谨慎,明知边章和他议事,没有特别的事,他不会这么冒失的闯进来。
“先生,北宫伯玉大败而归。”
“什么?”韩遂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不已。北宫伯玉被击败,而且逃了回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退路已绝,而且敌人很强大,否则北宫伯玉不会连个消息都来不及送回来就败了。
韩遂看了边章一眼,边章眼神空洞,面如死灰。
“我不如皇甫嵩,我就是一个蠢物。”韩遂长叹一声,仰面大笑,泪水奔眶而出。
皇甫嵩是凉州名将,是韩遂、边章敬重的人。平定黄巾之后,皇甫嵩手握重兵,却忠心耿耿,毫无异心。山东叛变,他又赶到洛阳勤王了,随即将兵权交给了天子。董卓受王允蛊惑,杀了他的叔叔皇甫规一家,他还是忍辱负重,耐心的等待着天子的裁决。
这样的行为,曾经被人认为是懦弱,现在看来,皇甫嵩不是懦弱,是明智。
只有悟命之人,才能有这样的大智慧。
听到韩遂这句话,边章的心情也非常不好。韩遂一向心高气傲,自信才高,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无助。以这样的状态,他根本不可能再指挥大军作战,甚至连投降的事都处理不好。也许不用等对手攻击,他们就会崩溃。
“文约,守好营盘,别被溃兵冲乱了阵脚。”
韩遂如梦初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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