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几天齐天扬就腻味了,他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往马车里坐了,摆出谢客的架势来,倒没人敢来打扰了。
齐家的马车制式精美,里外一样的金碧辉煌,前有百十匹五级灵兽兽凌波踏雪马开路,上面坐着的玄铁骑兵气势恢弘,杀意凛然。
又有十数华贵马车不远不近地缀在齐天扬后面,沿途金铃响动,其中坐着一部分齐家子弟。另外一部分或飞剑,或横刀,或玄轮,或是骑着凶悍的契约兽跟在队伍左右,他们有的谈笑风生,有的慵懒半靠,有的傲然而立,却都是一般年轻俊美的面容,让人心驰神往。
后面则是一班气宇轩昂的青衣护卫压阵,也骑着凌波踏雪,这些人军容整肃,就连马匹迈步的动作都一模一样,整整齐齐,比起前头震慑人心的玄铁骑兵也不遑多让。
“少爷若是想同堂少爷们结交,还是不要半途而废才好……”齐远航派来的那位分神长老晏青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齐天扬,结交结一半不干了,哪有这么玩人的?
齐天扬很没有形象地倚在马车厚厚的靠垫上啃梨,时不时伸脚干扰一下正在给他擦剑的楚寒非,闻言笑了笑,没什么诚意的说:“拿我当兄弟的自然是兄弟,自家兄弟还要结交?不拿我当兄弟的……理他干什么?”
晏青确定,那可疑的停顿是这样的:“不拿我当兄弟的,少爷管他去死。”只是因为当着他的面,这才改了口。
话虽是这样说,晏青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有少主在,二少爷没什么心计城府才是好事,虽然修真界不同凡俗,但道理是一样的,君不见多少世家大族没有败在敌人手里,反倒祸起萧墙?
齐天扬却不知道片刻之间这位素来沉稳可靠的长老心里转过了这么多念头,他咬了一口梨,看着楚寒非面无表情的替他擦剑,明亮的刀面正映着他狭长凤眼,说不出的俊美冷冽,心里嫉妒的发毛,也不用脚丫子撩他视线了,一脚踏在他因为半蹲而平齐地面的大腿上,冷哼:“给少爷做事委屈你了,这一副苦瓜脸给谁看?”
晏青见状微微摇头,这太没有心机城府也不是好事,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这样折辱一个前程未知的修士……该说,好在二少爷托生在了齐家么?齐家代代有子弟飞升,便是得罪了仙人,只怕都有人护着。
楚寒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正在被折辱。
马车里六面都铺了厚实的茸毯,齐天扬爱洁,无论鞋底多干净也要赤脚进来,方才他半倚在座位上,那双洁白的足微微翘着尖就在他眼前晃荡,直晃得他口干舌燥,恨不得捧了来一寸一寸仔细舔过才好,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神经紧绷之下,自然而然的没有了表情。
此刻,那足竟又不轻不重的落在了自己大腿上!
楚寒非幸福的发蒙,瞳孔都有点飘散,腿上那浅浅的分量更是让他心跳如鼓。
万年冰山死种马!
见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甚至有些神游,齐天扬顿觉无聊,狠狠腹诽,收回了脚丫子。
这时前方忽然有一道尖锐的神识刺探而来,竟如入无人之境,晏青避之不及,知道对方的修为恐怕还要超出他几分,连忙伸手掐了个诀,想要替齐天扬挡下。他快,有人比他更快,只见齐天扬眉心白光一闪,一道更为凛冽强大的神识迎了上去,直直劈开那道神识,沿着神识来处袭了过去。
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只听一声低低的女子闷哼响起,虽然短促,却也能听出几分娇柔婉转。
齐天扬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被神识刺探虽然伤不到什么,却是万分屈辱!如果不是凌云壁,莫非他还要被那女子探明年纪修为,身体强弱?
“何人来犯!”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灵力,百十里内听得清清楚楚。
那女子冷冷道:“齐二公子好大的架子,莫非还要在马车里会客不成?”
“二少爷,按修为来说这位姑娘的确应该是我们的前辈……”晏青有心说和,却被齐天扬挥手打断:“无缘无故仗武欺人,少爷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前辈。”
“齐二公子真是伶牙俐齿,说妾身仗武欺人,齐二公子莫非没有仗势欺人!”
齐天扬皱眉,实在想不起来原主这个死宅族能和谁结梁子。
“来者报上姓名!”他不耐烦道。
那女声清冷中难掩傲然:“妾身宗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