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地一里的形式,由北盟出资买地置宅,整体建村,退役还民。
令鲜于辅一头雾水的事,这批退役的老兵不是按人按户分田,而是一里百兵一堡,由北盟派出施工队负责建堡,打井,购置连带荒地在内的三万至八万亩。
一里堡配予百头牛百匹田马,镐铲犁铧,锄耙镰锸等一应农具,连带从军中退役时带走的戈矛铁刀甲胄,包括堡在内,全部归属这一里百兵。
可田是属于北盟的,只是“永久租赁”给了这一里的百个退役之士。且不是按人头分,而是这一堡里的三万至八万亩田,租赁权为“里”所有。
一里堡之主,什户之主,伍户之主,完全遵同北方军中“七个豆”选举产生。一堡之地,一里长二个副里长,与十个什长一起组成十三人“里会”,管理堡内与里内的一切大小事务。
三至八万亩地,是按里内户数,人头分着耕,还是集体协作耕种,悉听尊便。
除每年一成收入上缴盟内外,余九成所得是扩大开荒面积,扩大生产,开商铺养马驼禽畜,还是全里按人头均分,悉听自便。
本堡本里的一切开荒面积,一切商铺等经营物产,建设的分堡分镇,多出的牛羊马驼禽畜,车辆船只等衍生资产,全部自动归属“里”内,而不属于里内个人。
北盟与退伍军人约法三章:“盟内永世不得剥夺里堡人事权。非预备役不得当选十三人里会成员。十利一公,永不加赋。”
一里不算堡垒井宅牛马农具,仅百兵就分取三至八万亩地,一退役兵士均三百至八百亩。里内的事全是里内大伙说了算,头上没有青天大老爷,这就是百里侯呀。
这不是位同诸侯,这就是诸侯啊,一个小兵,都有三百到八百亩田,都对里内的事说了算,这不是诸侯是什么?
只不过诸侯不是一个人了,士伍什里长,军衔勋阶不同,贡献义务不同,“意志”的加权就不同。一里内百个退役兵士,共同的意志,才是“诸侯”的意志。
北方军的兵士很容易明白过来,地方“里”与军中“里”一样,就是从管军里,变成了管地方里,管全里的地,还是自己管自己而已。
北盟还是那个北盟,只要不赖它的税,不赖它的义务,它管都懒得管你,钱上的事更大方。一里三到八万亩地呀,一年一二十万石的粮,百兵分?缴上盟内的一两万石,剩下的一兵还是可分千石粮啊?
千石粮怎么吃的完,全弄成白面也糟践不完呀,里堡里肯定得开粮铺啊。这是盟内让咱人人当财主的意思?那肯定得履行预备役义务呀,堡里没能打的,让土匪打下来还得了?
北方军退役兵士欢欣鼓舞,里内伍什里长都是自选的,谁有本事谁笨蛋,自家里内还能不知道?不就是一起打仗变成了一起生产嘛。
选最懂种地的管种地,最会做生意的管铺子不就完了嘛。反正所得是全里的,剩余九成所得怎么用,怎么分,还得里内大伙说了算嘛,盟内都管不着。
有这好事哪个兵士愿拒绝,若不是北方军内分阶分批,只放了六个里,全军能跑空。
兵士看到的是田宅财主,鲜于辅看到的则是诸侯。
一里新训,不过见过两仗的乡兵,就可置一堡,得授田三八万亩。里上的乡亭又该如何?
那肯定就是诸侯呀,毗邻燕歌雍水东北的“世平县”,西北的“苏区”,不就是张世平与苏双的封地?
鲜于辅看的眼热,可北方军非但不扩军,反而大量战兵被撒了出去,变成了地方上的预备役,民兵,重新成为了乡兵。
军中辎队在分拆,军医,匠作,在不断的军转民,北方军越发精锐的同时,兵员数量与编制在不断的缩小。
鲜于辅暗忖,以自家流氓弟兄的水准,也就是北盟编组的走队列流民水平。真是战阵互攻,自家单对单好勇斗狠的弟兄,打不打的过会走队列的流民都是两说。
莫说北方军的正规步骑军,就是劳改营里让其惊鸿一瞥的骷髅队,都让鲜于辅胆寒,不过五百编制的骷髅卫队,背后依托的都是十万劳改犯。
他那点因缘际会,熟了凑在一起作案的弟兄,在雍奴地方称得上邪恶团伙,在北盟中就是一个骷髅队都能轻易诛灭,根本邪恶不起来。
鲜于辅明明看到了诸侯的青云之路,偏偏不知道怎么上去,偷师劳改营骷髅队城市镇暴,巷战合成演练时,倒让他发现了藏在劳改营中的试验部队“飞虎营”。
一支初始编制只有五十,专一用来隐匿摸城,袭杀城哨,先阵强登的先锋敢死队。
鲜于辅大喜,感觉流氓干这个真适合,先登又是大功,不虞功劳名声不彰。
“编制太小,仅百八十人,便是我飞虎皆不惧死,亦难做强攀。”
鲜于辅对他心目中精锐的“飞虎营”,编制还不如地主家的护院多,深为不甘,冲李轩一抱拳,“仙帅,飞虎营编制太小,不依托友军配合,实难独立作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