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我们站在的这片凉州土地上,欢迎我们的是谁?抗拒我们的又是谁?闻北方军西进,贼匪莫不惊惧,忠臣良将与地方义士无不欢呼,为何?因为我们一向就是忠臣啊,我们所到的地方,全是贼匪伤悲,忠臣义士得富贵。
难道不是这样么?盖君能举个反例出来么?且即便是被我们惩治的奸贼,罪大恶极的反贼,我们轻害了么?
不但没有,我们反是给予其改过自新的机会。放下屠刀,拿起铁镐,通过挖土,修路等建设方式,赎取造反时期,只知破坏,不知建设的罪孽。
故而,别说与我等并肩携手,名利双收的友军。就是被我们扔进劳改营的数以十万计的劳改犯,真恨我北盟的有几个?
相反,被劳改营不断迫害,强迫劳役的劳动改造分子,在营中的困苦时期过去后,一旦走出劳改营,重新走向社会,反而越来越怀念劳改营的黑暗岁月,越来越对北盟感恩戴德。
想刺杀我的多了,偏偏没劳改犯想杀我的。怕劳改营的多了,可恨劳改营的劳改犯却很少,为何?”
盖勋半晌不语,难过的低叹一声:“大义在你手。”
“对嘛。”
李轩哈哈大笑,“我们压迫造反的破坏犯,疯狂的建设,这样当他走出营,被人指指点点时,就能从容不迫,自信的对人说一句‘我曾经破坏的罪,已经通过加倍的劳动建设,赎了’。
对给予了他们赎罪机会的我们,真正造过反,被北方军杀的血流成河的反贼,且不恨我等,旁人又何必非恨我等?
我北盟很少竖敌,巴不得朋友越来越多。可有些人就喜四面树敌,我笨且愚,真不知这样的人所图为何。若盖君何也不图,就图骂我,那你随意。可若盖君有所图,那巧了,我亦有所图。
我感觉我们求同存异,把彼此所图相同的那部分,先一起实现了。争执的部分,先搁置下来,不争论谁对谁错,不去管它,才是实现共同目标的建设方法,而不是彼此内耗的土著思维。
我们的智慧是有限的,生命也是有限的,我们一起为彼此共图的目标,努力一生,都不见得可以实现。又哪有精力,去管那些我们彼此持异议的部分呢?
我们的朋友多,多就多在我们对朋友与我们不同的地方,看不见。焦点只在相同的那部分,只携手一起实现相同的这部分。
以迎王师全是假的,真正的仁义之地,是百姓自己用脚,走过去的目的地。大汉就是这样的目的地,让羡慕我们文明的塞外诸胡,主动而来。大汉之内,燕歌就是这样的地方,让羡慕我们文明的内陆百姓,主动而来。
我们不是造反,只是更文明罢了,排斥更高等的文明,是没有意义的。你不奔文明而去,文明必奔你而来!”
“你…听起来就像圣人。”
盖勋嘴角抽抽,对面前造反都能扯到文明高度的无耻之徒,心实苦闷。
“不不不,我只是圣公会的人。”
李轩闻声立马单手一扬,昂首轻轻吟唱一声,“愿长生天保佑你,我的朋友,入会么?看病挂号,有优惠哦。”
盖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