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就笑,拿手虚划了一线,“就是一条线,本来十个人有九个人在线以下,国民教育就是把原来享受不到教育的那九个人,覆盖了,把线以下的九个人朝上拉。普及适用于十个人的相同标准,而不是让小市民在城内下馆子就给钱,到了穷困闭塞地区,被淳朴的穷人好客宴请,吃饭反而不给钱,夸的是人家淳朴。
那不是夸赞淳朴,是不想让线以下的九个人,明白线以上个规则。北盟的国民教育教的不是淳朴,普及的是规则,是标准,是一个公平的机会。”
贾诩也笑,看了神色复杂的公孙瓒一眼,指了指自己,状极欢愉:“寒庶出身,怀才不遇,屁股底下没位子的时候,希翼天下寒士都能施展抱负,都能有个位子,很正常。毕竟没坐过位子,不知道位子就那么多,不可能让谁都有位子坐。
待有了位子,不都如你说的小市民一样,期望没位子的继续迷失在有位子的幻觉中,赞颂的都是这种淳朴,并希望这种淳朴得以延续。你为什么非要打破这种幻觉,非要让淳朴的人有位子坐呢?
你是有位子的人,难道不知道位子是有限的么?你这么干只会得罪有位子的,而那些没位子的人,连你在干嘛都看不懂,你何必呢?你提携我贾氏一子,我贾氏谢你三代,你小学强制抓人一孩子,人骂你祖宗八代,你何必呢。”
“你这就公私不分了,你是贾氏子不错,可你的位子叫标准委员会主席啊。”
李轩不以为意,拿指轻点着贾诩,只是笑,“你以权谋私,适可而止就行了,哪能坐着北盟的位子,却老为自家一姓一氏谋的。你在其位不谋其职,对的起自己的位子么?你屁股下要没这个位子,怎么着都行。
可你既然已经是北盟这间屋子的主人了,既然住在燕歌了,那咱北盟的人,燕歌的人,按你的说法,就是你家佃户了呀。让自家的佃户更好,打粮缴粮更多,难道不是好事么?
你问我这个有位子的为何要跟没位子的站在一起,我还纳闷你是北盟这个屋子的主人,为何要与屋外的士族站在一起呢。
保障天下士族的特权,是对同出士族的贾氏有利。可保障北盟的发展,就会对士族的贾氏不利么?有利有弊,利中藏弊,该衡量的是利大弊大,不是什么士族天下吧?”
“唉,混合博弈论啊,可你光分化拉拢我一个有啥用?”
贾诩唉声叹气,“我不跟你分屋内屋外的士族,就是怕让你过早的分。怕你过早的宣扬这套北盟是一架马车,而我等已经在这架马车上的士族,应该让马车跑的更快些,而不是被马车外的士族拖累。
你这一分,即便能把时下盟内的士族笼络住,可也与马车外的士族对立了。车上的人够了么,你就要分?不怕车外的进不来,把你车砸了呀,你不让人上车哪行?那不又是与天下士族为敌了么?
我当然知道你这套国民教育一旦普及,会让北盟这架马车越跑越快,我是不怕北盟旗下佃户家的田越来越多,是怕你的小学生太少,从士校等新式学校毕业的人太少,是怕分的太早。
分的太早,就成了咱一隅之地敌天下了,得天下之后,哪怕全掩黄河以北之后,北盟这架马车的人够多了,再搞你这套国民教育,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