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轻轻摇晃着偏黄的火光,在镜中照出了自己的身影。
坐在桌前,看着镜子和蜡烛的正是之前那名穿亚麻衬衣的男子。
他脑袋上戴着全罩式耳机,脚边靠着牛皮纸袋,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苹果,正缓慢削着表皮。
接近凌晨的深夜,没有他人的房间内,这么一个男子就坐在镜子前,对着蜡烛,削着苹果。
这样的场景让龙悦红不可遏制地产生了惊悚的情绪。
他感觉到了某种诡异。
感受到有风吹入,那男子侧过脑袋,望向了门口。
“你们是谁?”他刷地跳了起来,用手里的水果刀比划着问道。
很明显,他吓得不轻。
这让房间内的灵异氛围瞬间消散一空。
“我们是费林通的朋友,来这里找你。”蒋白棉笑着做起自我介绍。
那男子茫然反问:
“啊,你说什么?”
“……”蒋白棉一时竟有种面对自己的感觉。
下一秒,那男子才想起把头上的耳机摘掉。
蒋白棉见状,重复起刚才的话语,末了补充道:
“你是史密斯吧?”
“对。”史密斯稍微松了口气,“你们怎么随随便便就进别人的家?”
“我们看到你回来,敲门又一直没人开,还以为你突发疾病了。”蒋白棉诚恳说道,“很抱歉,我们用了点手段开门。”
史密斯想了想,觉得对方确实是一片好心,遂吐了口气道:
“以后别这样了,可能我只是便秘呢?”
“有道理。”商见曜接受了这个解释。
史密斯放下水果刀,右掌悄然按在了腰间的“红河”手枪上,转而问道:
“费林通呢,他还没回来?”
“他过世了,死在那条白狼的影响下。”蒋白棉说着似是而非的真话。
史密斯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道:
“我就说那事不简单,让他别去。”
感慨了两句费林通之事,史密斯指着外面的客厅道:
“出去聊吧。”
这么几个人堵在卧室门口让他浑身不自在。
客厅的日光灯很快被按亮,史密斯找了个方便逃跑的位置坐下,开口问道:
“你们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蒋白棉笑道:
“我们从南方来,和一群‘蜃龙教’的人闹了矛盾。他们的幻术很厉害,让我们吃了不少亏,我听说你们教派也擅长这个,想找你请教一下怎么对付他们。”
这番话蒋白棉说的是面不改色。
史密斯表情变化了几下:
“那群异端啊……”
“啊?”惊讶出声的是龙悦红。
蒋白棉随即问道:
“你们信仰的也是执岁‘碎镜’?”
史密斯轻轻点了下头,抬起双掌,置於脸前,就像在那里照镜子。
“迷梦终将醒来,新世界就在镜子那面。”这位教派成员低沉说道。
龙悦红表示了不解:
“可费林通说你们不崇拜哪位执岁,只是信仰镜子。”
史密斯愣了两秒:
“我没这么说过啊,我只说我们信仰镜子,而镜子就是执岁,就是‘碎镜’。
“嗯,看来是他理解出了偏差,难怪不肯加入我们。”
说到这里,史密斯吐了口气,表情沉凝地说道:
“那帮异端竟然忽视了神圣的镜子,认为执岁是一条巨龙,这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依据!”
“哦。”商见曜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你们的圣餐是什么?”
史密斯指了指卧室:
“就是苹果啊。
“在没有他人的房间内,塞住耳朵,点上蜡烛,对着镜子,将表皮削掉,是享用圣餐的前置仪式,如果削皮的过程中,皮始终没断,那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将获得执岁的庇佑。”
这仪式你不觉得瘮得慌吗?龙悦红顿时嘀咕了一句。
“哦。”商见曜没再多问。
蒋白棉则笑道:
“祝你好运。
“嗯,你们教派叫什么名字?”
“镜教。”史密斯颇感自豪地说道,“我们并不随便发展信徒,只有经过多年观察,认为可以,才会给出邀请。”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我在幻术上没什么研究,更侧重於教义的理解,可能没法帮助你们。”
把自己不是觉醒者这件事情说的真清新脱俗……龙悦红脑子转了两个弯才理解了史密斯的真实意思。
史密斯顿了一下又道:
“我只知道要针对弱点。
“我也可以帮你们联络教士,但他未必会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