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是怕你再说算了。
这在沈言曦意料外,好像又在意料中。
沈言曦没想笑,看到他时,唇角却忍不住翘了翘。
“你好没意思噢。”她嘴上嫌弃。
季礼示意:“让杨叔把你行李搬到我车上,我送你。”
沈言曦傲傲娇娇地:“我可以拒绝吗?”
季礼问:“你想拒绝吗?”
沈言曦:“想。”
季礼也不恼:“想拒绝就拒绝,那我先回去了,杨叔送你也挺好的……”
只是他话没说完,沈言曦已经让杨叔把行李从保姆车搬到了宾利上。
大概觉得自己的服软让季礼占了便宜,自上车后,沈言曦小嘴就和小钢炮一样叭叭叭说个不停:“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你是来机场接我,但你少汇报这两小时,你要承担责任。”
季礼温和道:“好。”
这人怎么这么好说话。
沈言曦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更端出教导主任的气势:“虽然我还没想好责任是什么,但你心里要有数。”
季礼声音更缓了一些:“好。”
沈言曦就是找茬:“除了好你还会说别的字吗?你这种态度搞得像我强迫你一样。”
季礼完全没脾气:“没强迫。”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沈言曦拗着姿态清清嗓子,更娇气道,“还有刚刚,为什么是杨叔去搬行李,杨叔是我司机不是你司机,你要么把你司机叫过来,要么你自己下去帮我搬啊,为什么要让杨叔去搬,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我们现在只是前任,不是男女朋友。”
她在气死季礼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季礼却不觉得她在气自己,只觉得她可爱,觉得她鲜活,比不理不睬的时候好太多太多。
他解释说:“我也想下去搬。”
沈言曦只看结果:“可是你没去。”
路遇红灯,宾利停下。
季礼单手扶着方向盘,偏头看着沈言曦,道:“穿的拖鞋,觉得不礼貌,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我就直接下去。”
红灯跳绿。
季礼驱车。
刚把武-器掏出来的沈言曦默默消了声音。
察觉到她的变化,季礼唇角翘了翘。
————
沈言曦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软的人,但之后几天,季礼每每给她汇报完行程,她都会回复“好的”,就当还季礼那晚来接她的燃油费。
季礼似乎看穿了她的逻辑,发的行程里很不要脸地多了一些不该有的话。
比如,“想你三分钟”“想你五分钟”“想你一个小时”。
沈言曦谈过的恋爱比季礼收购的公司还多,极其穷根究底地问季礼“怎么在想”“想了什么”。
要是普通人,可能会说沈言曦较真,嘴炮两句这事儿算过。
可季礼不是普通人,直接给沈言曦发了她的照片,开始举证。
时间有最近的,也有远一些的。
有的是精修,有的是路透,有的是海报。
每一张的沈言曦都很美,季礼的用词又刚好搔到沈言曦痒处。
每一次沈言曦都雄赳赳气昂昂地拨电话,笑逐颜开地挂电话。
塑料花姐妹群认为季礼在套路沈言曦,而沈言曦明显有了上头的嫌疑,沈言曦觉得自己没上头,可她又觉得自己上头了,上头的意思是喜欢还是原谅,但她好像没喜欢也没原谅。
当晚,尝到甜头的季礼再次在雷池蹦迪。
【季礼:准备睡了,预计睡眠时间六小时,有点想我前任。】
当晚,极其纠结的沈言曦“哦”了一声。
【沈言曦:把脑袋卸了就不想了。】
当晚,季礼连晚安都没给沈言曦说。
当晚,沈言曦想,自己果然没上头,他有没有被吓到,说不说晚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狗男人还敢套路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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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季礼的汇报变回了之前的中规中矩。
别人的年关在走亲访友热闹喜庆,季礼把每天的睡眠时间缩短到四个小时,每天都在开会,处理邮件,开会,回复工作信息。
他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回了曾经冰冷无情的工作机器。
沈言曦以为季礼尝到了火葬场的苦头准备知难而退,觉得松一口气,但松气的同时心里好像又泛起一点不知名的情绪,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而和沈言曦预想不同的是,季礼没退,非但没退,还在无声无息中酝酿着更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