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阮青的东西,南星和白果自然明白是多重要,连忙郑重拿了,速速开了大阵,腾云驾雾去了西峰。韩宇就在断岳峰慢慢等,他需要阮青给他个答复,这才能放心。
西峰那边,阮青也刚刚从戒律堂回来,依着他的洁癖,先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这才刚刚坐下,准备喝口茶。这时候,外间的童子就来报,断岳峰来了两个童子求见。
给阮青斟茶的是他的妻妹兼徒弟何月新,从生下来就抱在他身边当孩子一般养大,所以即便在他面前,说话做事也没什么顾忌,把茶壶一放,冲着阮青抱怨道,“嗨,这小子倒是缠上来了。爬的真够快。”然后她又一皱眉,狐疑道,“不对啊,那小子我原先可不止见过一次,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败家子,怎么这会子这么精明了?”
阮青被她吵得耳朵疼,却又不好训斥她,只能说,“他爹虽然是飞升了,其实对于他而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骤然失去了靠山,张世杰又那么不要脸,他如果不长进才不对呢。”
说着,他就看向了何月新。当年何家被那人屠了满门,唯有何月新因为抱去外家而留得一命,被他带回了烈阳宗,可即便如此,因为失了家人,何月新也是异常的敏感,直至这些年,遇到了那么多事,这才性子开朗了。何况,韩宇呢。
只是,人不在情境之中,谁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想呢?就像他的妻子何月玉,当年被那人掠了去奸污杀害,这里纵然是名门大派,可人人看他的眼光也不一样,他们不会想自己失去妻子有多悲伤,他的妻子有多可怜,只会偷偷嘲笑他这么一个修士居然被人戴了绿帽子。
唯有韩三乌,因为这个突然赶走了服侍自己多年的童子。
不管是因为同情他,还是因为洁身自爱不喜背后议论之人,阮青领了他这个情。而他对于韩宇的帮忙,也正是为了还这个情——但也仅此而已。
他原本准备自此后便不再管韩宇的事儿,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派了人来,倒是孺子可教。
阮青冲着童子说,“让他们进来吧。”然后又冲着何月新说了句,“少言。”何月新与韩宇并无瓜葛,对他也没偏见,只是担心阮青被卷入是非耽误修炼而已,既然他主意已定,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所以,南星和白果进来后,就瞧见了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阮青真人,还有如谪仙一般的美人何月新。这是西峰一景,两人顿时跪下,给他们请了安。
阮青倒是好说话,吩咐他们起来,就问,“这才刚刚分开,韩宇又命你等前来,可是又有了麻烦?”
白果就吐槽,您老果真如传闻中所说,没句好话啊。不过那可是化神期的修士,如今即便没放出威压,他们也是战战兢兢,他也只能这么一想,就老实回答,“我家主人一切安好,多谢真人挂牵。戒律唐之事,多蒙真人相助,主人感激不尽,派我们送上玉简一份,聊表谢意。”
他说完,南星就从怀中掏出了个最普通不过的玉简——一块下等灵石足足可以买一百块这样的玉简,这种玉简能承载的东西有限,平日里也就是炼气期弟子买来做笔记。这跟韩宇移动宝库的名头一点都不相称。别说何月新看愣了,连阮青脸上也浮现起饶有趣味的表情。
阮青手中一抓,玉简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从南星手中飞了出去,直接落在他手中,“老祖不在,这是坐吃山空了,这东西,我也有多年没见过了。什么?”
他说到一半,声音就骤然高昂起来,连一旁的何月新都吓了一跳,着急之下,也顾不得别的,叫了一声,“姐夫!”
这看在白果眼中,无疑对西峰这对师徒恋的传闻做出了最好的注解。
那边何月新着急之下,就想起身拿过玉简来看,却见阮青猛然手一动,又将已经站起来的何月新送回了椅子上。然后他竟将那玉简立刻收拢了起来,稚嫩的脸上却是换了一种复杂的表情,白果觉得,好像是被算计了心肝疼却又挺高兴的样子。
只听阮青说道,“告诉你家主人,五日后烈阳宗将举行老祖的飞升大典,到时大楚百家宗门都会上门恭贺,让他一早到西峰来,跟我去赴会。”
南星和白果却不知道韩宇给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阮青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告辞后连忙把这话又回给了韩宇。谁知道韩宇听了却心情大好,冲着两人道,“行啦,今晚灵果翻倍,咱们庆祝庆祝。”
只是夜里闹腾完了,韩宇无事出来溜达,却听见白果小声跟南星说,“那百家宗门都来,飞星盟肯定也回来。万一江九帆来了,主人又发花痴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聪明了。”
韩宇顿时愣了,江九帆啊!他怎么把这个人忘了。
而在西峰,何月新等着两个童子走了才问,“姐夫那玉简里写的是什么,你要是带着韩宇去,可是表明这事儿管定了,要跟掌门对着干啊。你不是说,你就还一个情吗?”
阮青慢慢摩挲着手中的玉简,就像是宝贝一样,他叹口气说,“这可是韩三乌冲击化神期中期的心得,有这样东西,我不知修炼要少走多少弯路。以前是我们看错了,这韩宇也就是资质差点,可这份心机却是少有。他手中天材地宝这么多,却拿了我最不能拒绝的东西,掌门想忽悠他,怕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