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墓碑前放了一把火红色的玫瑰,那应该是他的遗孀放的花。
那个女人在丈夫去世之后,沉默寡言、深居简出,如果不是我现在看到这么鲜活的一把红玫瑰,我简直都快要忘记她还存活于世。她的存在感很低,据说勋亭泽的死彻底摧毁了她本来就不健康的身体,她甚至连唯一的儿子也无法照顾,一直被护士与管家陪伴着隐居在勋家的另外一所巨大而古老的庄园中,那是勋亭泽留给妻儿最后的遗产。
我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因为勋世奉最近的身体状况,我对于墓园这种可以看到生死,接触轮回的地方愈加的反感。
我站在他们的后面,看着他们连同我穿戴着全身的黑色,静默的站在这里。
颜色太重。
心理也会跟着不舒服。
我先离开,站在墓园外面等待勋世奉。
这一段时间,勋世奉的身体并没有显露出破败的迹象。反而,在外人看来,他十分的健康,这是因为他采用了积极的治疗方式,同时,也得益于他的恶性肿瘤是早期,这个阶段,癌细胞没有扩散,身体机能没有被伤害到,一切都处在表面风平浪静当中。
没有人怀疑他生了病,只除了一个人。
他拥有与勋世奉相同的敏锐的感官,并且,他的内核甚至比勋世奉还要更加接近精密的机器。
勋暮生。
他越过草坪,向我走过来,“alice,现在风很大,你坐进车子里面去。”
我摇了摇头。
他,“明天他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我,……,有些迟疑不知道应该表现出什么样子的情绪才是正常。
勋暮生,“不要过于担心,他终究会好的。”
我惊诧!
但是,他却有些不以为然,“很奇怪是吗,是的,的确很奇怪。有些时候arthur信任我,但是,这也只是有时候而已,并且,是在一些特殊的事情上。不过,对于他敢于把他自己真实的体检报告给我看,我的确应该敬佩他。alice,不要过于担心,时代不一样,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并且……”
勋暮生停下话语,他抬头,看着墓园中。
勋世奉已经结束了扫墓的活动,别人正在同他告别,他转身,向我所站的车队这边走过来。一身黑色手工西装的他,显得异常挺拔,依旧像一把利剑,没有人,没有人任何人,无论是否是有心人,似乎根本无法从这样一个男人身上看到破败,看到病症,看到绝望与陌路。那些形容词对于勋世奉来说,都是陌生词语,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他把一直别在胸口上的白玫瑰拿下,放在巨大榕树下一个小小的墓碑上。
随后,这才走出墓园。
我心中一动,忽然问勋暮生,“那个小墓碑,是谁的?”
勋暮生,“不知道。那里埋葬的人也许他也不认识,他只是不想带走墓园的白玫瑰。”
我,“呃,……我以为是……sophie……”
“你以为是他的母亲吗?”勋暮生看着我,“不是。他的母亲没有埋葬进勋家墓园。”
我,“……,那么……”
勋暮生,“这个故事让他告诉你吧。不过,我想告诉你另外一个故事。”
我,“洗耳恭听。”
勋暮生,“murder will out .”(纸包终究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