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点点头说:“等安顿好牛大爷我就回来,你自己在家不要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啊。”
阮惜时帮着叶三和牛大娘把牛大爷扶上摩托车后座,然后牛大娘坐到牛大爷后面扶着他,也幸亏牛大娘常年做农活,身体比起一般女性要强壮,才撑得住牛大爷的身高体重。
陆择踩下油门,阮惜时担忧地说:“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啊,陆择哥你车开慢一点,大娘您扶稳了,注意点牛大爷头上的帽子别吹飞了。”
牛大娘紧紧抓着牛大爷的胳膊说:“知道了,时仔你先回去睡觉,别太担心啊,没事的。”
阮惜时忧虑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旁边的叶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牛大爷会没事的,你放宽心,我先送你回去吧。”
这会儿阮惜时也没有勇气自己回家,他被牛大爷的病吓得几乎肝胆俱裂,急需一个人陪着,他才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害怕。
叶三一路上陪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只字不提牛大爷的病情,走到阮惜时家门口,叶三跟他说:“回去你就好好睡一觉,不用太担心,有阿择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啊。”
阮惜时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对叶三道谢:“嗯,谢谢三哥你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你也先回家休息吧,我自己没事的。”
叶三看着他开门进去,这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回去。
关上大门,家里空荡荡的,好在走廊和客厅的灯都还亮着,才不至于看起来空洞得可怕,但即使这样阮惜时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胆寒。他想起了爷爷刚过世后的那一段日子,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伤中,做什么都疑神疑鬼的,总觉得爷爷就站在他的身后,那一段日子差点把他给逼疯。
阮惜时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好在家里除了他还有小灰在。小灰已经是条到人大腿那么高的大狗了,威风凛凛的看着就很有安全感,它听到阮惜时回来的声音,就从楼梯脚的窝里出来,摇摇摆摆着尾巴走到阮惜时身边。像是看出阮惜时的害怕似的,安慰地蹭了蹭他的身体,轻轻地叫唤了一下。
阮惜时感受到小灰身上的温度,这才从悲伤带来的恐惧中回神,他摸了摸小灰长长的毛,跟小灰说:“谢谢你,幸好有你在。”
小灰得到主人的感谢,就傻乎乎地甩了甩头,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阮惜时在外面站得太久了,手脚和脸都被冻得有点麻木,他进屋倒了一杯热水捂在手心,喝了一半,剩下来的一半倒来洗脸,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他睡觉时不敢关灯,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床的外面,睁眼看着亮着的灯,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陆择的体温和怀抱,陆择不在,他就感到不安和害怕。他抓着陆择的枕头,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牛大爷没事,陆择快点回来。
陆择连夜载着牛大爷去镇上的医院,夜里天冷,开车他坐在前头把风全挡了。他出门出得急,就只穿了一件秋衣毛衣和外套,这会也被冷风刮得有点难受。但是一想到身后坐着病弱的牛大爷,他就强忍着寒冷,专心开车了。
牛大爷坐在陆择背后,因为陆择身材高大,差不多把他挡住,只有少部分风吹到身上,加上穿的衣服多,后面又有牛大娘挡着,这一路倒没有很受罪。
他心里为陆择的热心孝顺感动不已,也为自己妻子对自己不离不弃感到欣慰,虽然他说不出话,但是眼里的泪光以及脸上的表情足以显示出他的感激。
好在村里修了路,夜里开车没有以前那么惊险,半个小时就到了镇上。
这个时间放在大城市里正是夜生活最丰富的时候,但在乡镇,大伙都已经在家里入睡了,镇街道上静悄悄的,路灯也不够亮,只偶尔看到一两家店还在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