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哥儿还想知道什么?”赵河挑眉问道。
“兴和……也就是赵煜,已经死了吧?”欧阳望着赵河的面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你以为,我的身体从何而来?”赵河又将身子压下了一些,与欧阳只剩毫厘之距,“还是说,你对他的感情比我还深,想要谴责我占据了他的身体?”
“我只是想确认他的死活。”欧阳垂眸道,“我曾经答应过他一件事情,但这件事要以他的死亡为前提,若是他还活着,我也就不必浪费力气了。”
“很遗憾。”赵河弯了弯嘴角,“他已经不存在了。”
“连魂魄都没有保留?”欧阳并不觉得惊讶,他之所以如此追问,也只是想让事情有个确定的结果。
“或许有保留的法子,只可惜,我并不曾掌握。”赵河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接着却话音一转,“其实,是你把他送到我身边的,不是吗?知道那处密室而且还活着的人,只有你,如果不是你的指引,他不可能找到我,被我取代。”
“……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欧阳终于注意到了关键所在。
即便欧阳的行事做派和当年的欧檐有诸多相似之处,正常人也只会觉得这是隔代遗传,爷孙相似,不可能会往重生之类的奇怪方面联想。
但赵河却说,他一听说欧阳的所作所为,就知道欧阳是他。
此刻,赵河又肯定地用了“活着”一词。
赵河怎么就那么肯定,他还活着?
或者说,他还存在?
“你失踪之后,我曾为你招魂,想要确认你的生死。”赵河笑了笑,看其表情很像是在自嘲,“但主持仪式的法师却告诉我,你的魂魄并未消散,只是不在人间——告诉我,檐哥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害了你?”
“谁也没有害我。”欧阳最不想提起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死因,“不过就是喝多了酒,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滑进了池塘。”
“胡说。”赵河道,“我曾派人将整个庆阳伯府挖地三尺,府里的几处池塘也全都一寸不落地搜查过,并未发现你的尸首。”
——都已经尸骨无存了,你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欧阳撇了撇嘴。
玉佩里的灵髓给了他无限的机遇,也将他的身体炸成了灰烬,与池塘下的淤泥混为一体。
“总之,就是我自己作死,把自己弄得尸骨无存,怪不得别人。”欧阳自然不能把确切的真相告知赵河。
“当真?”赵河明显不相信。
“真的不能再真了!”欧阳气恼道,“你那时候肯定也调查过,结果呢?什么都没查出来吧?那就是一次巧合,我活该倒霉,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一度怀疑过槿姐儿……看来倒是冤枉了她。”赵河嘟囔了一句,很快就将目光再次转向欧阳,“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说得没错。”欧阳立刻点头道,“不过,看在过去的情面上,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做计较。只要你离开,咱们就路归路,桥归桥,井水不犯河水。”
赵河被欧阳说得一愣,跟着便笑了起来,“你是在……威胁我?”
“不。”欧阳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是在给你机会——活命的机会。”
“你是担心那位开元皇帝会找我麻烦?”赵河的脑电波明显与欧阳不在一条线路上,听到欧阳的忠告,反而笑得愈发畅快,“放心吧,他妨碍不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