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提到自在无相功法的由来:
“自在无相,本是佛经中的谒语。南诏因在大理,段氏又笃信佛教,菩提堂中前几代高僧武艺高强,将佛门经典与武学相融合,创出来的心法便是这‘自在无相功’。此法重在‘心无旁骛’四字,若用心不纯,哪怕武功盖世也无法领悟其中玄机。以无相而渡众生,见遍万物,才知自身渺小。”
听了慧慈这番话,柳十七道:“我见青山,犹如青山见我。”
慧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道:“你已明白其中关节了,和尚还有一句教你:修炼此法切勿急躁,无相本无形,又藏于世间众生相当中。是故此功既成,天下武学在你眼中不过管中窥豹,见一斑而知全局。”
柳十七掐着指头算了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道:“大师,还差一句。”
那和尚本是端坐于蒲团之上,闻言大笑,他双掌合十:“竟较真至此!阿弥陀佛,小十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和尚时日无多,那最后一句话告诉了你,只怕没有机会慢慢开导、解释了——”
柳十七眉头一皱:“大师是要离开此地吗?”
慧慈不答,缓慢道:“无相功,心空身自化,随意任所之。”
他默默低头念诵那十个字,只觉得好像懂了,又好像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正苦苦思索,猛地抬头想要再多问两句,却愣在了原地。
灯下朦胧,慧慈脸上浮现出一层苍白的死气。柳十七往前一探身,轻唤道:“大师?”
已是无人回应。
他伸出二指一探慧慈的鼻息,虽有了心理准备,仍旧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那高僧不知何时没了呼吸,悄无声息地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