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会知道伞是她送的,而且还给她那本书当回礼?
“……所以,”诺兰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是希望在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忽然把书拿掉吗?”
噫。
戴雅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要么十分尴尬要么十分惊悚,或者二者皆有。
然而还是要嘴硬,“但是,假如我是那种不怀好意的坏人怎么办,我是说——”
“我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诺兰歪了歪头,“即使那样,最多被你摸几下?”
戴雅:“…………”
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金发男人一脸无辜地望着她,浅淡的眼眸里阳光浮漾,水色的虹膜澄澈见底,一片光明坦荡。
他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
“…………即使是这样,随便被人摸不也很吃亏吗?!”
戴雅摇摇头,“算了,无所谓了,而且我说的不是那种想偷东西的坏人。”
不过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毕竟除了那些憎恨教廷的暗裔或者异教徒之外,谁会想要直接杀掉一个路边看似是圣徒的人呢,这样做也没什么好处。
两人离开祭坛后,一路穿过圣骑士们建立的营地向外走。
营地里也不止有裁决骑士团的圣骑士,少部分中阶圣徒在完成转职试炼后,也会听从安排被分派到各处譬如类似的据点里。
戴雅记得十分钟前他们还身处帝都上城区,那时诺兰只是拉住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动作,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的传送眩晕感——
大概是他身上有什么连接着这营地传送魔阵的装备?
这里的圣职者们都对忽然出现的同僚习以为常,最近几个月他们常常看到从魔阵里出现的人,有时圣城收到了迷雾森林据点的某些汇报,或者又有什么其他来源的新消息,就会忽然派出某个或者一群大佬来调查什么事。
除了在外围站岗的人,大家都淡定而井然有序地工作或者休息,反正那个大祭司看上去不需要支援,还带了个白银圣星的圣骑士。
——银星的圣骑士们并不穿全副铠甲,他们的制服偏向礼装,有金属腰封和银质浮雕配饰,远远看去就是闪闪发光的亮色银白。
那个与金发大祭司有说有笑的黑发少女,看上去也颇为年轻,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看不见佩戴的武器。
这里驻守的圣职者们没有新人,大家眼光毒辣,不少人一下就能看出来,那个圣骑士姑娘手腕上套着的一对鲜红环镯,分明是变形后的武器。
“……”
“啧,毕竟是白银圣星啊。”
老油条们交换了几个眼神,心里都有些感慨却不至于惊讶。
圣骑士小姑娘身上的制服显不出军团所属,这里的人自然不会认为那个大祭司是在帝都总殿随手拎了一个圣骑士。
他们自动脑补对方来自白银圣星戍卫圣城的第一军团或者第二军团——那里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大概都是治愈净化削弱增幅四项全能。
戴雅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最多是能感应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的手腕看。
这倒是正常,毕竟灵器这种东西并非满大街都有。
她第一次来这里不免有些好奇,又不想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样东张西望,只能隐晦地打量周围。
一座座帐篷里时不时有人进出,在门口的帘幕被掀动的时候,一股股凉意流泻而来,也能短暂地瞥见帐篷里装潢精致的卧室,看上去要比帐篷的占地面积大了很多,而且魔法壁炉里似乎还消耗着冰系魔晶,凉气滚滚袭来驱散了森林里的湿热。
——显然这些帐篷里都有空间折叠魔法。
戴雅一路走过来,基本上没看到伤员,却瞥见不少人在帐篷里睡觉,大概是治疗自己或是他人耗费太多精力的缘故。
因为光之力的治愈效果,教廷军团的战斗力和恢复力极强,在大规模的战役,譬如远征断层和虚空种族交手时,比较大量的伤亡无法避免,在其他时候——但凡有几个能使出大治愈术的祭祀在,再加上所有圣职者都能给自己疗伤,很少会出现大批牺牲的情况。
像是那些在遥远边境守卫着某个裂缝活跃点,裂缝中跳出高阶恶魔将在场圣职者全部杀害的事——通常来说阵亡单位都是小队,而且这种事还是比较罕见的。
戴雅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人已经走出了营地范围。
据点入口的圣骑士们恭敬地俯身,为他们打开了边缘的防御壁障,淡金色的光幕向两侧卷动,露出可供几人并行的出口。
“对了,我们……到底来做什么?”
裁决骑士团在迷雾森林的营地也经过选址,据点里被多次净化过,据点外的雾气也比较稀疏而且少有魔法乱流,周围的魔兽巢穴早早被清理掉了。
此时正值上午。
南境的阳光明媚温热,照耀着营地周边郁郁葱葱的树林,驱散了稀薄的烟灰色迷雾,戴雅回望逐渐远去的营地,圣骑士们穿着青色甲胄的身影,业已慢慢模糊起来。
她有些苦恼地解释着自己的问题,“我的意思是,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漏网在逃的恶魔?那样的话我们能找到他们吗?”
诺兰不答反问:“你知道夜魇为什么会追你吗?”
“因为我的精神力是在场的人里最强的?”
戴雅说起这个也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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