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早年被世家欺辱过的散修,只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加入长生宗。
即便是被秋似弈利用来对付世家又如何,他们早就想好好地出一口气了。
更何况……几个散修对视一眼,目光都落在了顾剑尘的身上。
那时候,顾剑尘正要和钟承飞动手,可秋似弈却选择自己站出来,而不是躲在散修的背后。
几个散修强压下心中复杂的心绪,当即闭目打坐修炼起来,生怕一会儿与秋似弈过招时扛不住。
还有几个散修,下意识取出传音玉,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尚在观望的友人。
越来越多的人朝谢家别院外聚拢过来。
每一个新过来的人,都会看见别院外排起的长队,还有那一个个闭目打坐等待队伍移动的散修。
见他们如此严阵以待地想要加入“长生宗”,原本心怀疑问的人也受到了感染,不再出声说话。
以至于,几个新来的卧底想打探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队伍极安静,随着一个一个的散修进去挑战,队伍的人不仅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关于秋似弈的一切,都在散修中飞快的流传起来。
后山。
秋似弈和无数散修过招,只觉得通体舒畅。
前一日来这里的散修,大多实力不济,打起来也没意思。
但今日却不同,大部分散修都能撑过十招。虽不及顾剑尘他们实力强,聚拢起来却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长生宗,终于隐隐有了雏形了。
送走最后一位散修后,秋似弈本打算立即回屋子里画符修炼。
审判大会在即,虽然圣人许诺可以帮忙收服炼心镜,但秋似弈的人生信条就是凡事只信自己。
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若是收服之时器灵不服,那他就只能先以武服人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世家给傅九寒成功定罪。
不仅如此,他还要像今日踩在钟承飞头上一样,踩在整个世家身上让“长生宗”扬名。
秋似弈正要走,忽然察觉到身后石碑传来轻响,一转头就见那位残魂前辈飘了出来。
“想学剑吗?”
秋似弈眼睛微微亮起。
练剑自然也算是一种修炼,毕竟万法皆有共通之处。
秋似弈从储物袋中取出“覆江山”,看向残魂道:“请前辈指点。”
话音落下,秋似弈便察觉到一股凌厉的剑气朝自己袭来。
这剑气杀伐狠厉又毫无章法,稍不留心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一旁的傅九寒和谢玉皆是心头一凛。
先前这位残魂前辈指点他们时,都会将修为压制到与他们差不多的程度,没想到对上秋似弈时竟气场全开。
尽管心中着急,他们却不好擅自插手二人的打斗,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担忧。
秋似弈的眼睛却越发地亮了起来。
傅九寒和顾剑尘虽然剑技都不错,但毕竟修为只是金丹。
而这位前辈,生前修为至少是逼近渡劫境了。
头一回和这个世界的顶尖高手过招,秋似弈整个人气势一变,像是淬了血的刀剑,出招又凶又狠。
他的剑招不算好,但恰好“覆江山”是短剑,剑气不像“定山河”那样大开大合难以控制。秋似弈全当是握住符笔攻击,努力从残魂前辈充满杀机的剑招中寻出一丝破绽来。
眼看秋似弈丝毫不退,再打下去势必会真伤了他。残魂略一思索,就收剑落到了一边。
这些日子以来,秋似弈招散修时做的事情,残魂都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他的出现是散修之幸。
秋似弈不仅能解决散修最致命的气血逆行,还愿意将手上最好的资源给出去。
当有世家找上门来,他也没有将散修推出去,而是自己第一个上。
这样的一个人,只要给他时间,定能建立起一方势力。
如此一来,散修也算是有了真正遮风避雨的地方了。
因为这个缘故,残魂有心想要提点秋似弈。
秋似弈到底是年纪太小,并不知道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杀死他就如饮水一样简单。
他最致命的缺陷,就是只有金丹修为。
而世家,却是有许多尚在闭关的大能。
甚至也有许多像他一样的人,虽身死道消,却留下一道残魂庇佑后人。
秋似弈张扬又桀骜,若是真的惹恼了那些顶尖的高手,只怕会早早陨落。
残魂心中长叹,一扭头却见秋似弈收了剑,极认真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若非前辈收手,我定扛不住前辈倾力的一击。同样,若是世家真的派出顶尖高手追杀我,我也难逃一死。”
“你知道就好。”残魂微微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修为到了我这个境界,很怕沾染因果关系影响渡劫,轻易是不会出手的。”
没错,轻易不会。只要秋似弈懂得蛰伏,就能慢慢地成长起来。
“前辈放心,我明白了。”秋似弈低垂着眼睫,看起来乖巧极了,任谁也不忍继续训他。
残魂一颗心正要放下去,便又听秋似弈说道:“等审判大会结束之后,我会改为向宗门出手。建宗门需要完成历练任务,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坐不住的。”
残魂、傅九寒和谢玉:“……”
这……这能叫人放心吗?
不过细细一想,秋似弈若真的也向宗门叫板,世家这边倒是会放他一条生路。
只是……他们总觉得秋似弈的出手不是普通出手。
残魂有些头疼,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小辈,连他都要输上一头了。
他正犹豫要不要再说些什么,一转头却见谢玉和傅九寒都开始刻苦地练起剑来,想必是在为将来可能面对的可怕敌人而做准备。
残魂便不再多话,朝秋似弈挥出一剑,邀他来继续学剑。
遇事不决,那就……练剑吧!
另一边。
游千帆捏起传音玉,将今日钟承飞来谢家别院闹事的消息传了回去。
“好一个钟家,他们只说秋似弈仗着人多势众,狠狠落了世家脸面。竟不提钟承飞只是被一条狗击败。”
“我看经此一事,秋似弈在散修中的声望又增加了许多。”游千帆言语中满是担忧,不过很快就转为不屑:“不过,您不是说审判大会要广邀散修,好让他们看到傅九寒和秋似弈的下场吗,想必不足为惧。”
“没错,联合审判就是要给傅九寒定罪,一旦定罪便立即当着那些散修的面用刑。秋似弈这般护着傅九寒,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救人。若是他真的动手,那便和傅九寒同罪论处,敢帮他的散修也是一样!”
游千帆不动声色地套消息,越听越是心惊。
他一直很好奇,秋似弈拿出这么多宝贝招人,究竟在图谋什么。
总不能是做善事。
原来,是为了护着傅九寒。
只是听世家所言,傅九寒所犯的罪极重,绝对难逃刑罚。难道秋似弈真的要逼新招来的散修与世家正面硬杠?
可这才短短几日,秋似弈不会真觉得那些人会听他的话吧?
但这个念头一起,游千帆又莫名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身处谢家别院,又善于观察人心,自然看出有不少散修是真心追随秋似弈的。
秋似弈这人,是有些妙。
游千帆微微垂眸,捏起传音玉说道:“需要我帮忙邀请散修吗?既然是要杀鸡儆猴,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你去做吧。”
游千帆放下传音玉,取出自己作为“百晓生”时联络下属的令牌。
他手指无意地在桌上敲了敲,脑中瞬间浮出好几个名字。
这些人皆是散修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常年在深山修炼,才不为人所知。
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与世家都有很深的仇怨。
就请他们吧。
隔着火符熊熊燃起的火光, 秋鸿影只觉得连血液都在发烫。
他知道秋似弈看出了他的懦弱,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激他。
这个人真的是……
秋鸿影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强压下心中的万般思绪,朝钟承飞看去。
此刻, 钟承飞身形很是狼狈, 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家族里的嫡系血脉, 身上带有四品的防御法器。方才他凭着防御法器, 好不容易才从大火中逃出,虽性命无忧,身上的衣袍却被烧得稀碎。
无数道视线朝他打量过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秋似弈!今日之辱, 我必……”钟承飞恨得眼睛滴血,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才没立即过去找秋似弈拼命。
秋似弈如今被驱逐出秋家, 又被整个世家盯上了,想必蹦跶不了太久。
可他就不一样了, 身为钟家嫡系子弟,那是要灵石有灵石,要功法有功法。不过是一口恶气,暂且先咽下,等回家他便找人来收拾秋似弈。
秋似弈见钟承飞满脸恨意,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不由得在心中“啧”了一下。
那日他和殷折对打,殷折毫不犹豫就摆出玉石俱焚的姿态。可这些世家人, 挨打了只敢回家搬救兵。
实在是一点血性也没有。
他虽不惧钟家人找上门,但来的人太多, 恐怕会影响他招人。
秋似弈心念一动, 看向钟承飞, 冷冷说道:“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我已经不是秋家人了!”
钟承飞微微一怔。
秋似弈这话……难道他还在意着秋家?
对啊,那毕竟是他的家人。
钟承飞扭头便走,无人看见他面上狠厉的笑容。
报仇,自然就是要打碎对方最在意的东西!
无人看见这个笑容,但身处低位的秋鸿影却看见了。
他嘴角微抽。
在意秋家人的从来都只有他,而不是秋似弈。
钟承飞若是真的跑去去报复秋家,只怕秋似弈会拍手称好。
这个念头一起,秋鸿影微微一怔。对于秋家,他似乎并没有过去那些执念了。
即便知道钟承飞有可能去找秋家人的麻烦,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如今想起“秋家人”,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秋鸿影收回思绪,转身朝秋似弈飞奔过去。
刚跑到秋似弈的跟前,他就听见了秋似弈有些惊诧的声音。
“刚刚那道火符……”
秋鸿影当然没抱希望,秋似弈会真的夸他。
毕竟秋似弈就是这样别扭的一个人。
相识以来,秋似弈明里暗里不知“欺负”了他多少次,说话也很难听。
实则,秋似弈用了极大的耐心,让他明白人心的险恶,又用尽办法指点他画符。
“好像把你烧秃了。”秋似弈认真打量着秋鸿影,说道。
听到这话,秋鸿影没有对着秋似弈“汪汪”叫,而是径直跑到了别院外的一处水井。
秋鸿影跳上水井,弯腰看向水中倒影,确认自己没秃后才慢慢地跑了回来。
他看着秋似弈,终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意之色。
从始至终,秋似弈都是希望他不被外界的评价所扰,遇到事情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终于做到了。
秋鸿影看秋似弈转身走入门后,立即追了过去。
他强忍着,没有摇尾巴,心中却在想:
总有一日,他要让秋似弈亲口夸他。
直到秋似弈和小黄狗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散修队伍才骤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叹之声。
散修与世家之间存在着多年的矛盾,却从来没有哪个散修敢公然和世家叫板。
可秋似弈就敢!
谁能想到,连秋似弈身边的一条狗都如此精通符箓之术,轻易地就将钟承飞打得落荒而逃。
那钟承飞虽满脸恨意,还扬言必报此仇,可实际就是他心生畏惧了,这才灰溜溜地离开。
原来他们深深畏惧的世家人,连条狗都打不过!
隔着火符熊熊燃起的火光, 秋鸿影只觉得连血液都在发烫。
他知道秋似弈看出了他的懦弱,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激他。
这个人真的是……
秋鸿影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强压下心中的万般思绪,朝钟承飞看去。
此刻, 钟承飞身形很是狼狈, 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家族里的嫡系血脉, 身上带有四品的防御法器。方才他凭着防御法器, 好不容易才从大火中逃出,虽性命无忧,身上的衣袍却被烧得稀碎。
无数道视线朝他打量过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秋似弈!今日之辱, 我必……”钟承飞恨得眼睛滴血,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才没立即过去找秋似弈拼命。
秋似弈如今被驱逐出秋家, 又被整个世家盯上了,想必蹦跶不了太久。
可他就不一样了, 身为钟家嫡系子弟,那是要灵石有灵石,要功法有功法。不过是一口恶气,暂且先咽下,等回家他便找人来收拾秋似弈。
秋似弈见钟承飞满脸恨意,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不由得在心中“啧”了一下。
那日他和殷折对打,殷折毫不犹豫就摆出玉石俱焚的姿态。可这些世家人, 挨打了只敢回家搬救兵。
实在是一点血性也没有。
他虽不惧钟家人找上门,但来的人太多, 恐怕会影响他招人。
秋似弈心念一动, 看向钟承飞, 冷冷说道:“有什么冲着我来便是,我已经不是秋家人了!”
钟承飞微微一怔。
秋似弈这话……难道他还在意着秋家?
对啊,那毕竟是他的家人。
钟承飞扭头便走,无人看见他面上狠厉的笑容。
报仇,自然就是要打碎对方最在意的东西!
无人看见这个笑容,但身处低位的秋鸿影却看见了。
他嘴角微抽。
在意秋家人的从来都只有他,而不是秋似弈。
钟承飞若是真的跑去去报复秋家,只怕秋似弈会拍手称好。
这个念头一起,秋鸿影微微一怔。对于秋家,他似乎并没有过去那些执念了。
即便知道钟承飞有可能去找秋家人的麻烦,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如今想起“秋家人”,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秋鸿影收回思绪,转身朝秋似弈飞奔过去。
刚跑到秋似弈的跟前,他就听见了秋似弈有些惊诧的声音。
“刚刚那道火符……”
秋鸿影当然没抱希望,秋似弈会真的夸他。
毕竟秋似弈就是这样别扭的一个人。
相识以来,秋似弈明里暗里不知“欺负”了他多少次,说话也很难听。
实则,秋似弈用了极大的耐心,让他明白人心的险恶,又用尽办法指点他画符。
“好像把你烧秃了。”秋似弈认真打量着秋鸿影,说道。
听到这话,秋鸿影没有对着秋似弈“汪汪”叫,而是径直跑到了别院外的一处水井。
秋鸿影跳上水井,弯腰看向水中倒影,确认自己没秃后才慢慢地跑了回来。
他看着秋似弈,终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满意之色。
从始至终,秋似弈都是希望他不被外界的评价所扰,遇到事情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终于做到了。
秋鸿影看秋似弈转身走入门后,立即追了过去。
他强忍着,没有摇尾巴,心中却在想:
总有一日,他要让秋似弈亲口夸他。
直到秋似弈和小黄狗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散修队伍才骤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叹之声。
散修与世家之间存在着多年的矛盾,却从来没有哪个散修敢公然和世家叫板。
可秋似弈就敢!
谁能想到,连秋似弈身边的一条狗都如此精通符箓之术,轻易地就将钟承飞打得落荒而逃。
那钟承飞虽满脸恨意,还扬言必报此仇,可实际就是他心生畏惧了,这才灰溜溜地离开。
原来他们深深畏惧的世家人,连条狗都打不过!
隔着火符熊熊燃起的火光, 秋鸿影只觉得连血液都在发烫。
他知道秋似弈看出了他的懦弱,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法来激他。
这个人真的是……
秋鸿影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强压下心中的万般思绪,朝钟承飞看去。
此刻, 钟承飞身形很是狼狈, 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是家族里的嫡系血脉, 身上带有四品的防御法器。方才他凭着防御法器, 好不容易才从大火中逃出,虽性命无忧,身上的衣袍却被烧得稀碎。
无数道视线朝他打量过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