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1 / 2)

可错就错在,他被捧得太高了,得到了太多东西,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

因此他一有污点出现,便有无数人借着机会想将他踩进泥里。

白清月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屋顶发呆。

像过去那样众星捧月显然是不可能了,但若是他愿意降低身段,专心依靠某位修为高深的修士,必定能重新获得无数修炼资源。

而不必像如今这样,狼狈地做着宗门任务,换取一丁点他过去根本瞧不上的东西。

可是,要找谁呢。

白清月咬牙切齿,他忘不掉自己找上风燃,说愿意当对方道侣时却被拒绝的景象。

就凭他这张脸,难道不配做风燃的道侣吗?

种种愤怒的情绪在白清月脑海中划过,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留影石上。

因为嫉妒和不甘,他一直没有好好看过决赛的留影石。

白清月捡起留影石,第一次认真地看了起来。

他不相信江近月的身上没有任何瑕疵。

那么多人称赞他、倾慕他,仿佛他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

白清月偏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个泥点子。

第一块留影石看完了。

白清月脸上露出几分呆滞之色。

身处秘境时,他被魔气侵体,整个人都吓得六神无主。

因此并未在意江近月到底做了什么。

如今透过留影石,他终于看完了江近月是如何击鼓逼退魔气的。

他试图从江近月身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胆怯与虚伪,却找不到。

甚至连他都险些看入迷了。

白清月将石头丢到一边,又换了一块。

依旧没有找到。

白清月不甘心地换了一块又一块,直看得双眼冒出红血丝。

终于,他注意到一个微不可查的画面。

那是江近月从秘境出来后,吐血倒地的景象。

这一幕他听许多弟子提起过,言语中都是担心江近月的身体,许多人只看一遍就心疼万分,不敢再看第二遍。

谁能想到,一个人刚刚面不改色地击溃魔气,下一秒就骤然倒下气息奄奄呢。

白清月盯着留影石,手指攥紧成拳。

他发现,某个瞬间江近月的面皮竟然掀开了一点。

江近月居然是戴着人|皮面具去参加仙缘大会!

白清月险些要大声笑出来。

美人榜第一压根没有露出过真容,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白清月极力冷静下来,继续寻找更多的画面。

他必须看清楚江近月真正的脸才能放心。

然而遗憾的是,江近月的面具只掀开了一点,就被人抱走了。

白清月抿唇。

他没有忽视一种可能,那就是江近月真实的容貌其实更美。

但这实在说不通。

江近月那么努力地拿下美人榜第一,可谓费劲心机。若是他真的容貌出众,只要露出来一点就可以轻松获胜。

就算……他是想欲扬先抑,那么在取得第一后名也该想办法“意外”脱掉面具。

如此一来,他的声望必会达到一种极为可怕的高度。

可是没有。

江近月似乎根本没有脱掉面具的打算。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真实的容貌很平凡,甚至丑陋。

这也能解释,他为何不易容出一张绝顶美貌的脸。

若是绝顶美貌的脸,必定与他原本的五官相去甚远,极易脱落。

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顶着一张勉强算好看的脸去参赛。

白清月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鲜血都要沸腾了。

这个画面一闪而逝,许多人都未曾察觉。或者即便察觉了,也只顾着心疼江近月的身体,不会注意到什么面具。

他一定要想个办法,偷偷将江近月面具脱落的留影石传播出去。

只要这件事情传开了,必会有人找江近月求证。

即便江近月不肯脱面具也没关系。他越是抗拒脱面具,越能证明他的容貌奇丑无比。

白清月眼中闪过快意之色,他要让江近月和他一样,重重地从神坛上跌落下去!

另一边。

秋似弈打开山河图,在上面寻觅着“仙盟”的位置。

仙盟,是所有宗门的联盟,负责处理与所有宗门都密切相关的事情。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收徒。

宗门底蕴比不上世家,但却也有一点是世家无法比拟的,那就是不看血缘、广收门徒。

尤其是那些年纪小、未经世事的凡人孩童。这样的人一旦拜入宗门就会死心塌地,绝不背叛。

虽说宗门和世家一样是强者恒强,但也有过靠一个弟子就从底层崛起的传奇故事。

那便是琉焰派。

这琉焰派本是最底层的小宗门,成日里靠炼器勉强维持生计。

直到掌门收下了孟不凡这个徒弟。

孟不凡是铁匠之子,却生来不惧火焰。别人炼器都要苦等开炉才知是否炼成,他却可以直接坐在火焰的中心炼器。

加入宗门短短时间,他就帮掌门炼制出一件神器,名为火云神弓。

此弓可于千里之外,取低于持弓之人一个境界的修士之性命,简直就是人间杀器。

小宗门也一夜之间挤进了前十。

这事情给所有排行前列的宗门敲响了警钟,自那以后,宗门收徒的标准就放宽了许多。只要是稍微有点资质的孩子,各个宗门都会先抢人。

至于是否值得培养,则要等到观察一段时日再看。

万一出现第二个像孟不凡一样资质平平,却有特殊体质的人呢?

反正收了也不一定要好好教,若是确实资质平庸,那些宗门就会将其打发到药园子一类的地方去干杂活。

秋似弈收回思绪,顺着地图指引朝前走,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仙盟。

仙盟外面,立着是一座石碑,上面写的是宗门建立之初的意义——传道授业。

建立宗门的条件有三样:传承、弟子与宝地。

只要拥有灵脉,就可以向仙盟申请建立一个宗门。

但在申请之后,还需要接受一样考验,那便是向仙盟展示自己有传道授业的能力——即如何将自己拥有的传承,完完整整教授给弟子。

秋似弈看完石碑上的字,不由得微微一哂。

他是去过山河宗的,底层弟子除了干杂活就是替宗门卖命。

根本没人会指点他们修炼。

秋似弈还是炮灰的时候,就扮演过这样的角色。

他的全部戏份就是在主角参加宗门大比时,站在台下惊呼赞叹。

那时他偷偷朝周围看了一眼。

主角之外的地方,似乎连光都是黯淡的。

他的反骨就在那一刻长出来了,之后成为反派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要他活着一日,就要倾尽一切去颠覆天命,颠覆秩序。

秋似弈转身离开仙盟。

他要去找一个弟子陪自己完成仙盟的任务才行。

秋似弈正思索着,忽然察觉有股恶臭气息朝自己逼近。

是怪物的气息,不过只有筑基境界。

仙盟位于凡人界,周围多怪物。

秋似弈神色一凛,记得自己不可妄动灵气,正打算丢张火符烧掉偷袭的怪物,一道剑光就从他储物袋中飞了出去。

是覆江山。

短剑刺中了疾驰而来的泥淖怪,下一秒,又有九道剑影从天而降,在空气中荡开一股可怕的威势。

居中的剑影之上,虚浮起一道龙影,此刻微微抬头,隐隐发出苍凉悲恸的龙吟之声。

赫然是《诸天神帝》里主角的终极大招——九劫剑。

按照剧情,主角过九天,受九劫,封印九大灾物于剑影之中,此后龙吟起则天地色变,可破一切阻遏。

问题是,谁会拿这种大招来杀一只筑基期的泥淖妖啊!

只怕动静一起,方圆百里的修士都会云集而来。

秋似弈毫不犹豫,对着龙影拍了一张“静音”的符箓。

然而终究是没用上。

秋似弈的手还没碰上龙影,那龙影就自己乖顺地低下了头,匍匐在了地上。

危机解除。

秋似弈转过身,对上了一双满是戾气的眼睛。

风雪的尽头,萧不戮握紧了剑,还维持着对准秋似弈身后泥淖妖的姿势。

他的身上充满了骇人的杀气。

萧不戮打听到秋似弈要建宗门,便在仙盟附近蹲守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还没想好要如何接近,就看到一团脏兮兮的东西朝秋似弈扑了过去。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用上了自己最厉害的一招。

秋似弈认出了萧不戮,一时愣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机会见到长大后,站上了位面巅峰的主角。

这气势,不愧是……

秋似弈这个念头一起,就见刚刚还杀气腾腾的萧不戮,露出了一个慌张无比的表情。

此刻,察觉到自己正用剑指着秋似弈,萧不戮顿时慌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说过许多正邪不两立的胡话,怎么能拿剑指着秋似弈?

他想将剑收回剑鞘,又怕周围忽然冒出什么危险的东西要伤害秋似弈。

最后,萧不戮将剑反握,让剑锋朝着自己的方向。

他身上的杀气散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昨夜……昨夜睡得还好吗?”

那一个雪夜,秋似弈说要睡觉,从此长眠不醒。

在无数个日夜之后,他终于可以问出这句话。

说完这话, 傅九寒便转身离去。

他怕自己多看秋似弈一眼就会舍不得走了。

“一个月内不可妄动灵气”如同可怕的诅咒,令他万分不安, 恨不得日日夜夜盯着秋似弈。

但这半月以来, 他偷偷将鲛人血喂给秋似弈,耗去无数精血。

以至于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

鲛人皇留下的记忆里提过,部分鲛人在面临险境之时, 有可能会激发出更为强大的血脉力量。

他日日放血, 像极了“险境”,所以原本稳定的血脉之力又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傅九寒不敢让秋似弈察觉。

以秋似弈的性格, 若是知道这一切,必定会更加谨慎小心,绝不会同意再喝他的血。

因此, 他只有与秋似弈分离一段时间,等身体的异样过去了才行。

傅九寒收回思绪,分出一缕心神没入了“覆江山”剑的身上。

虽然无法留在秋似弈身边守着他,但只要剑在, 他绝不会让秋似弈有机会动用半分灵气。

傅九寒一路疾行, 很快便来到了山河宗的地界。

仙缘大会结束之后,风燃主动来找他,邀请他加入山河宗。

此刻,留守山门的弟子见到傅九寒的身影, 立即传音给风燃。

然而风燃却久久没有出现。

守门弟子忍不住和傅九寒攀谈起来, 询问起仙缘大会的事情。如此盛会,未能亲见,只能从留影石中窥见些许片段, 实在很是遗憾。

“当日我看到你也被魔气侵体了, 听到鼓声是怎样的感觉?”弟子问道。

傅九寒略一思索, 回道:“心中骤然清明。”

那弟子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神往之色。

世间已许久未曾出现魔气,谁也不知道被魔气侵体后会不会神智尽失。

如今,竟有人能靠击鼓便唤醒被人被魔气侵蚀的心,怎能不令人神往?

两人聊着聊着,关系便亲近许多。傅九寒问道:“风燃长老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弟子点头道:“这事说起来还与仙缘大会有关。这一次,山河宗派去的弟子未能取得名次,实在丢人。因此,宗门这几日都在举行比武,好让弟子们勤加修炼。”

“今日比试时,有一弟子重伤了同门,两人同为风燃长老的徒弟,他此刻便是去处理此事。”

傅九寒点点头。

那弟子又道:“依照宗门规矩,重伤同门需要承受十下鞭刑,恐怕风燃长老还要许久才能回来。”

话音刚落,那弟子身上的传音玉又亮了起来。

听完传音玉传回的消息,弟子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很快便又强压了下去。

“怎么了?”傅九寒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问道。

“风燃长老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弟子垂头,说道:“伤人的弟子只是一时失手,罚抄门规一百遍即可,风燃长老不必亲自盯着。”

傅九寒沉默。

曾经他也将宗门视为心中的圣地,直到修为尽失后,才明白对宗门来说资质就是一切。

资质好的弟子,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即便惹出祸事也不必受罚。

而一旦失去了资质,就会立刻被宗门抛弃。

想来,那二人虽同为风燃的徒弟,资质却不同。

伤人的那一个必定天赋出众,风燃才会轻轻罚他一下就揭过此事。

傅九寒忍不住又想起了秋似弈。

既然要建宗门,日后秋似弈必会为宗门弟子传道授课,帮那些散修完善功法。

他连一条小黄狗都会悉心教导,又愿意带着那些排名靠后的修士一起参加决赛,必不会像山河宗那样,视天赋资质为一切。

也绝不会纵容同门相残之事。

那一定会是一个人人向往的宗门。

傅九寒垂眸。

秋似弈日后……会不会还要亲自收徒弟,手把手地指点他修炼呢?

山河宗内。

因为傅九寒拜入山河宗一事,关于仙缘大会的讨论又多了起来。

白清月满身疲惫地回到屋子,还未进门就听见有弟子在讨论英才榜的决赛。

“我先前日日担心,一旦沾染魔气就会被打为魔修,成为正道之敌。如今看来,即便沾染魔气也可以不入魔。”

“听闻江近月将曲子给了玉家,再过不久所有宗门的音修都可以学习此曲。”

“江近月……”

白清月一脚踢在门上,恨恨地将身体摔在了床榻上。

江近月,又是江近月……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白清月这段日子过得很是凄惨。

世人能轻易将一人捧上神坛,可捧得越高,越容不得那人有半点瑕疵。

他作为曾经的第一美人,在世人眼中是善良的,脆弱的,因此才能得到无数人的怜惜。

装病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说完这话, 傅九寒便转身离去。

他怕自己多看秋似弈一眼就会舍不得走了。

“一个月内不可妄动灵气”如同可怕的诅咒,令他万分不安, 恨不得日日夜夜盯着秋似弈。

但这半月以来, 他偷偷将鲛人血喂给秋似弈,耗去无数精血。

以至于身体出现了一些变化。

鲛人皇留下的记忆里提过,部分鲛人在面临险境之时, 有可能会激发出更为强大的血脉力量。

他日日放血, 像极了“险境”,所以原本稳定的血脉之力又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傅九寒不敢让秋似弈察觉。

以秋似弈的性格, 若是知道这一切,必定会更加谨慎小心,绝不会同意再喝他的血。

因此, 他只有与秋似弈分离一段时间,等身体的异样过去了才行。

傅九寒收回思绪,分出一缕心神没入了“覆江山”剑的身上。

虽然无法留在秋似弈身边守着他,但只要剑在, 他绝不会让秋似弈有机会动用半分灵气。

傅九寒一路疾行, 很快便来到了山河宗的地界。

仙缘大会结束之后,风燃主动来找他,邀请他加入山河宗。

此刻,留守山门的弟子见到傅九寒的身影, 立即传音给风燃。

然而风燃却久久没有出现。

守门弟子忍不住和傅九寒攀谈起来, 询问起仙缘大会的事情。如此盛会,未能亲见,只能从留影石中窥见些许片段, 实在很是遗憾。

“当日我看到你也被魔气侵体了, 听到鼓声是怎样的感觉?”弟子问道。

傅九寒略一思索, 回道:“心中骤然清明。”

那弟子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神往之色。

世间已许久未曾出现魔气,谁也不知道被魔气侵体后会不会神智尽失。

如今,竟有人能靠击鼓便唤醒被人被魔气侵蚀的心,怎能不令人神往?

两人聊着聊着,关系便亲近许多。傅九寒问道:“风燃长老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弟子点头道:“这事说起来还与仙缘大会有关。这一次,山河宗派去的弟子未能取得名次,实在丢人。因此,宗门这几日都在举行比武,好让弟子们勤加修炼。”

“今日比试时,有一弟子重伤了同门,两人同为风燃长老的徒弟,他此刻便是去处理此事。”

傅九寒点点头。

那弟子又道:“依照宗门规矩,重伤同门需要承受十下鞭刑,恐怕风燃长老还要许久才能回来。”

话音刚落,那弟子身上的传音玉又亮了起来。

听完传音玉传回的消息,弟子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很快便又强压了下去。

“怎么了?”傅九寒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问道。

“风燃长老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弟子垂头,说道:“伤人的弟子只是一时失手,罚抄门规一百遍即可,风燃长老不必亲自盯着。”

傅九寒沉默。

曾经他也将宗门视为心中的圣地,直到修为尽失后,才明白对宗门来说资质就是一切。

资质好的弟子,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即便惹出祸事也不必受罚。

而一旦失去了资质,就会立刻被宗门抛弃。

想来,那二人虽同为风燃的徒弟,资质却不同。

伤人的那一个必定天赋出众,风燃才会轻轻罚他一下就揭过此事。

傅九寒忍不住又想起了秋似弈。

既然要建宗门,日后秋似弈必会为宗门弟子传道授课,帮那些散修完善功法。

他连一条小黄狗都会悉心教导,又愿意带着那些排名靠后的修士一起参加决赛,必不会像山河宗那样,视天赋资质为一切。

也绝不会纵容同门相残之事。

那一定会是一个人人向往的宗门。

傅九寒垂眸。

秋似弈日后……会不会还要亲自收徒弟,手把手地指点他修炼呢?

山河宗内。

因为傅九寒拜入山河宗一事,关于仙缘大会的讨论又多了起来。

白清月满身疲惫地回到屋子,还未进门就听见有弟子在讨论英才榜的决赛。

“我先前日日担心,一旦沾染魔气就会被打为魔修,成为正道之敌。如今看来,即便沾染魔气也可以不入魔。”

“听闻江近月将曲子给了玉家,再过不久所有宗门的音修都可以学习此曲。”

“江近月……”

白清月一脚踢在门上,恨恨地将身体摔在了床榻上。

江近月,又是江近月……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白清月这段日子过得很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