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缩着脖子站在一旁,伺候得格外殷勤。齐宥念书,他端茶倒水,齐宥写字,他捧砚磨墨。
齐宥接过念恩小心翼翼递来的狼毫笔,吹吹笔尖:“念恩,你侍奉人挺用心啊。”
“公子是贵人!”念恩微微躬身,陪笑道:“奴才怎敢不用心!”
齐宥淡淡道:“今日你出宫去,帮我给哥哥带封信。”
“公子,这不妥当吧!”念恩瞪大双眸:“这里是排云台……”
“怎么?陛下有旨意不准我和家中联系了吗?”
“这……”念恩不敢多说什么,硬着头皮道:“不知公子要传什么信?”
“我去给师傅送伞时感冒了,一直未退烧,你让哥哥把我常喝的药方写一个过来。”齐宥眼角微红,鼻子也堵着,说话时自带几分可怜:“我早些好起来,也不耽搁侍奉陛下。信就在这,你可以拆看。”
念恩拆开信匆匆一瞥,发现果真如他所说,只好点点头道:“公子放心,我这就出宫去。”
望着念恩的背影,唇角勾起笑意。
兄长齐贞言对他疼爱有加,暴君召齐宥入台侍驾,齐贞言自然明白这背后的意味,焦虑得夜不能寐。
只是作为奉君以忠的臣子,兄长必然会为君王遮羞,对此事躲避遮掩,绝口不向旁人提起。
毕竟,若是吵嚷出去,齐家的脸丢尽不说,也对君王名誉不利。
在原书中,恰是因为这个原因,齐宥才在排云台呆了整整三个月,后来因为撞见入台奏事的崔忱,才得以重返国子监。
三个月的时间里,兄长对外只是称齐小公子突生重病,卧床不起。
齐宥送出那把伞,是为了救崔忱于雨中,亦是想自救。
他要让旁人亲眼看到他,还要让哥哥知晓旁人已看到他。
事已暴露,哥哥不管是念在亲情,还是顾虑同僚的看法,都一定会打消顾虑,不再遮掩,而是和清正的大臣联手想办法解救落入暴君之手的年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