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望又道:“夜阑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可以接受不杀他,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不如遣散夜宵的影卫身份,就做个自由的普通人,直接让夜阑做夜宵的影卫吧。”我摸摸下巴道,“这样夜阑护着夜宵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夜宵也不能强求夜阑来救我了。跟他约好遇险以自保为上,他应该能理解的。”
君无望沉默了片刻,道:“也行。”
看他态度松动了,我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夜阑他,真的不能治吗?”
“我不敢随意插手。我能作弊的事情越多,越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越对人心充满畏惧。”君无望仍然拒绝,“不过江湖上多得是名医,你们可以尽管一试,人力能办到的事情,我是不会阻止的。”
我一想也是,自己这种依靠权限的劣根性一时半会仍在作祟,正在反思,听君无望道:“你过来。”
我疑惑地起身在他身前站定,君无望又贴上来一步。他垂首将我几缕散发,撩开了我额前碎发,抬手轻轻点在眉心。一股暖意从他指尖绽开,旋即又消失无踪了。
“涅槃蛊。”君无望解释说,“你若还是不幸出了意外,至少能再救你一命。如果你消耗掉了,记得来找我补上。”
我便问:“能不能也给夜谭种一个?”
“自然是需要的。”君无望话锋一转,忽而道:“虽然夜阑我不能帮你治好,但是对你们无关紧要的人,倒是可以一试。”
我还没懂他什么意思,知觉身前一道寒芒劈来,君无望已经被迫退了数丈。
我眼前一黑,被人遮去视线,看清才道:“哎?阿谭?”
夜谭挡在我身前,轻微喘着气。以他如今的修为,从园子外面到这偏房这么几步路,实在谈不上丝毫损耗,想必一半是急的,一半是怕的。
夜谭牢牢盯着君无望,低声问道:“主人。您没事吗?”
我:“当然没事呀。你怎么过来了?”
夜谭道:“夜宵说您被一个很危险的人带走了。”他目光自始至终锁定在君无望身上,排斥意味昭然若揭。
我哭笑不得地把他拨拉开:“哎不闹啦,阿谭,我们正在谈事情呢。无望,你继续吧。”
原以为这个插曲就此揭过了,君无望却道:“不能被他听见。”
我忙道:“我从来不瞒着阿谭,没事的,这些事他知道也无所谓吧?你不必顾虑。”
君无望仍是冷冷重复了一遍:“不能被他听见。”
夜谭立刻补道:“主人,此人实在危险,属下绝不放心您与此人独处。”
我便有些为难。
君无望如此果断,必然有他的理由,可夜谭正是忧心忡忡,我也不能这么赶夜谭走。正在僵持,君无望忽而抬了手,夜谭更是拔剑出鞘,我忙问:“你这是要干嘛。”
君无望淡淡道:“请他出去。”
我大惊:“哎你别是要打人呀!”
“我也不想对他动手,是他逼我。放心,我有分寸。”君无望踏前一步,夜谭亦是剑气森然,蓄势待发,我顿觉头大如牛,忙道:
“哎不听就不听呀,我捂住他耳朵你继续说你的,不就是了!干嘛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