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半盏茶,君璇衡忍不住问道:“阿谭,你在等什么?”
夜谭道:“时机。”
君璇衡:“什么时机?”
夜谭:“行房的时机。”
君璇衡:“怎样算时机到了?”
夜谭:“到时便知。”
君璇衡心里不禁赞道:此事原来如此复杂考究,不愧是我家夜谭,幸亏万事有他顾虑周全。
没跪片刻,君璇衡便腿酸不已,难以维持这个正经坐姿。
夜谭自然知道他身体从来不好,让他随意些不必拘束。
君璇衡忙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么严肃的事情,我怎能随意。”
夜谭便道:“那改日再议。”
“也好。”君璇衡已经深觉此事可能并无乐趣,揉揉膝盖道,“阿谭,今晚秦淮有花灯,你陪我去看吧。”
秣陵地处烟雨江南,君璇衡又素来喜水,剑阁备了画舫无数。
今日挑了一艘小的,从剑阁后湖一路沿河往城内飘去,君璇衡赤脚坐在船头,脚踝间铃铛裹着水流清脆作响。他不识水性,也就夜谭在侧的时候才敢如此放肆,平时一个人时船都不敢上。
秦淮夜夜有花灯,杏花沽酒,玉楼照影,夜谭身处十丈红尘,却觉世间诸般色相,都不及怀中此人半分,他出神地凝视着主人,忽觉心头一动。
“时机!”夜谭喊道。
“啊?!”君璇衡一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四下审视自己,一连串问道:“我、我没准备好呀?我这样还行吗?没、没问题吧?”
“……好像又过去了。”那丝暧昧瞬间滑走融进了夜风,夜谭打量了一番,分析道,“可能属下不该用喊的。”
“哦……”君璇衡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那你下次直接开始吧。”
君璇衡又去看灯,不一会儿又出了神。说也奇怪,他一出神,夜谭便觉得心尖有点痒。
“花灯有这么好看吗?”他问。
君璇衡不明所以:“自然。”
“您比花灯好看。”夜谭认真说。
君璇衡失笑:“我又看不见自己。”
“看我眼睛。”夜谭说。
君璇衡心里一动,侧眸望进去,果然见那双英气而温柔的眼中,盛满着的全是自己,竟愣住了。
“是不是很好看?都看呆了。”夜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