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对方睁眼。
为什么醒?
不是因为他的贸然闯入,而是红色锁链悄无声息地套住了对方的脖颈。
就像套马一样,将这位沉眠的神明牢牢锁住。
所以帝牙卢卡就醒了,睁开那对铁铸般,充满着神性的赤红色双眸。
说实话,李想一直难以理解神性具体该是什么样子,烈空坐、酋雷姆等传说宝可梦,始终没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直至他看见起源形态的帝牙卢卡。
那洞悉了过去与未来的眼睛,足以让他放下一些荒谬的念头。即便红色锁链锁着对方的脖颈,另一端则放在他的手中。
时间旅行就是从睁眼的那一刻开始。
等意识回归,李想便已然出现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手中拿着碎裂的红色锁链,以及代表回家凭证的金刚宝珠。
这个东西成为了穿越时空的凭证。
“不过,这里好像是一座山底下啊?”他打开防护服的夜视功能,四下看了看。
随后,惊愕到屏住了呼吸!
他的身后时一片茫茫的辽阔云海,身前是一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大树。那仿佛将全世界都囊括进去的姿态,他曾经见到过。
【世界初始之树】!
李想揉了揉眼,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落脚。更没想到的是,世界初始之树会枯败到当前这种程度,枝叶零落不说,生长於各处的彩色晶石都变得黯淡了。
而且这四周为什么是云海?
还有。
为何风声如此刺耳,就像整颗大树在移动一样!?
“上去看看情况!”
他低声说着,体表迅速被蓝光覆盖,背后打开两个小口子,喷出推进的火焰。
飞到一般,洛托姆蓦然开口。
“已经确认了,世界初始之树正在向高空攀升,速度不算特别快,但确实在提升高度。”
“飞上天了!?”
李想有些不敢置信,目光落在大树躯干上,消失的远古宝可梦、黯淡的彩虹之石,一片死寂的景象让他不寒而栗。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正当他疑惑不解之际,远方骤然亮起一道闪耀的青光,在黑夜中犹如明灯一般亮眼。
“那是——”
他调试着头盔的拍摄功能,等将青光放大看清楚其真身时,心中再度咯噔一下。
超级烈空坐!
而且还是用出了【画龙点睛】的超级烈空坐!它到底在向谁发起攻击?
思索之际,青光已然由远至近并以极其可怕的速度掠过他的上空,直直撞向漆黑的天幕。
轰隆——!!
恐怖的爆炸声伴随着浪潮的冲击波向下震荡而来,李想赶忙飞到树干上,死死扒住一节枯树皮才没被吹跑。
天空被硝烟覆盖,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半天的天空,也让那个夜视仪也没办法看清楚的存在显了形。
他低下头,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露奈雅拉?
不对。
是奈克洛兹玛,侵占了露奈雅拉的身体,变成拂晓之翼形态的奈克洛兹玛!
但为什么会这么大!?
李想完全没办法理解,对方的身量早已超出图鉴的概念,宽大的翅膀和狰狞的身体纵横上千公里,像幕布一样将星球的表面彻底遮盖住。
超级烈空坐在它面前体型还比不上一条毛毛虫。
太阳的光芒,全被拂晓之翼·奈克洛兹玛给完全霸占掉了!
当他思索之时,一击为能破开天幕的超级烈空坐再度发动攻击,天穹般的奈克洛兹玛有了点反应,释放出无数道磅礴的黑气反击。
令人生理上厌恶的感触顿时将他打断。
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李想知道,一切都联系起来了,炎帝曾说过这个世界有把暗物质赶出去的经验,而千百年前,又有一段完全不知晓原因的黑暗时代。
再结合从日轮祭坛地下看到的壁画,赫然能得出一个结论——
黑暗时代由暗物质引起,它操纵了奈克洛兹玛,吞噬了露奈雅拉,利用某种未知的力量,扩张身体吞掉了太阳送给星球的光。
世界初始之树飞向高空是毁灭的象征,当它投入太阳,这颗星球就算彻底灭亡了,没有生灵能够存活下来。
蛋疼的是李想来的时间节点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坏的那一步了,而他对於破局点尚不能完全肯定。
他掏出究极奈克洛z,曾在日轮祭坛地下无比活跃的这玩意儿此时就想死屍一样,既不发光也不给他指引方向。
轰!
轰轰!!
天上打得无比火热,超级烈空坐不愧为战斗力方面的天花板神兽,与体型差如此之大的奈克洛兹玛都能打得有声有色。
只可惜它打了半天,同样没能伤到拂晓之翼半根毫毛。
李想掏出精灵球和黑暗石,不知道该不该助它一臂之力。
直接进入决战阶段吗?
叮~
清脆的响声从下方传来。
他低下头,当即瞧见世界初始之树的根部,不知何时多了一头浑身散发出柔和白光的神鹿,它有着七彩如桂冠般的鹿角,漆黑的身体湛蓝的鬃毛。
光是走过的地方,便有花朵生长并绽放开来,其脚下一片灰暗的青草也重新变得翠绿、鲜嫩。
最关键的是那些黯淡下来的水晶,它们一个个重新变得光彩照人,七彩的光泽从中溢散出来。
生命宝可梦, 哲尔尼亚斯!
它居然到世界初始之树中来了,是为了阻止其继续上升么?
李想面露好奇之色,下方的哲尔尼亚斯仿佛有所感应一样,昂起头看了过来。
随之也怔了一下。
它似乎没料到这种地方会出现一名着装怪异的人类,对方身上又混杂着种种怪异的气息,有强有弱,也特别陌生的,也有特别熟悉的。
更令它感到奇怪的是,那个人类撞上它的目光不仅没有离开,反而从树干上飞了下来,逐渐靠近。
“哲尔尼亚斯!你是来拯救世界初始之树的么?”
对方一口道破了它的名字。
哲尔尼亚斯默然,等那个人类落到自己身前时,低下头细细地观察,像是要看穿对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