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撇着嘴:“苦死了……”
宋旸顺藤摸瓜:“我的药也苦死了,小爹爹帮我求求太医,别叫我喝了吧?我都感觉好多了!”
秋来笑道:“那我可做不了主,不如你问问王爷?”
宋旸登时蔫儿了。
“好了,反正我每日也要喝药,跟你同病相怜,”秋来鼓励道,“大不了我每次喝药,都把药碗端过来,咱们俩一起喝。”
宋旸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宋晔从族学回来,过来探望弟弟了。
宋晔本是个冷性之人,因为听说秋来在冯姨娘面前维护了他,对他也越发信任和亲昵,秋来为此十分开心。对宋昀,他像是个长辈,但对宋晔和宋旸,他觉得自己就像他们的哥哥,能有这样亲近的两个弟弟围绕身边,这让他感到很幸福。
三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宋晔抓住机会问了秋来几个典籍的问题,气氛十分融洽。后来宋隐也来了——为了迁就宋旸,宋隐决定把冬至宴席摆在外院儿,特意叫了所有子女都来——兄弟俩一见父亲,就又立刻严肃起来。
秋来不禁想到,这多么像是普通人家,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宋隐是父,而自己则是那个令人亲近的“母”。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感到烦恼,毕竟,没有人让他感到任何看轻之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要跟着王爷随军离京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想念这些孩子们吧?第一次对家人关系产生眷恋的秋来不禁想到。
腊月初一,幼帝携太后于德寿门前举行百官大朝。
武官中的安阳府都督出列,上禀了与梁国接壤之边境的受扰近况,奏请正式举兵反击。
“边境受扰,不能用的办法解决吗?”宋隐主动开了口,“大陈难得消停几年,一打仗,又要劳民伤财了。”
“是是……不如派使臣去求和吧!”帘子后面的宋华也说,打仗在她一个妇道人家来看,自然是一件极可怕的事。
安阳府都督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义愤填膺地列举了一堆非打不可的理由,连“士可杀不可辱”都用上了。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立刻在武官队伍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很多武官站出来附议。
宋隐眯着眼睛看过去,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压住心下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唐玉礼平静地开了口:
“从诸位大人的所述局势来看,这一次似乎真的不能再忍了。”
宋隐立刻对他做出了惊讶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他是希望打仗的,这是兵部对军队实现控制的最佳途径。
几位武官一听太傅大人的话,更是炸开了锅。
唐玉礼温和地打断了他们,又问:“那诸位大人以为,何人适合领军而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