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齐王又将房内的宫人们遣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內侍守在身边,然后转头对宋隐说:“骁王爷,朕有几句话想私下问你,这位漂亮的随从是否需要回避?”
宋隐回头看了一眼秋来,微笑道:“我这随从不是外人,陛下请赐教。”
齐王颔首道:“原本朕对骁王爷的名声有所耳闻,今日得见,却与传言中判若两人,真可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宋隐回答:“陛下过誉了。”
齐王摇摇头:“朕有一疑问,无关国事,骁王爷若觉不妥,只当没听见便是。”
“陛下请赐教。”宋隐彬彬有礼地重复道。
“你既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为何多年来韬光养晦,甘心屈居人下,还落了个江郎才尽的名声?”齐王直言不讳,“陈四世帝尚年幼,何不趁次机会改朝换代?自立为王?”
宋隐微微笑了。
“陛下圣明,”他思忖片刻,淡然答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自然有君主之霸气,以己度人,才会如此考虑。而下官乃陈国之臣,只行忠君之事。”
齐王追问:“若君主昏庸无能,自诩忠臣者也须行忠君之事?”
“君无昏君,若君被扣上昏君之名,定是臣辅佐不力,罪在臣——但君若非君,臣自当为大陈寻得真命天子。”
“君若非君?”齐王意味深长地重复道。
“是!君若非君,”宋隐坚定答道,“君若为君,则辅佐其成为旷世明君,为其平叛天下,鞠躬尽瘁,臣义不容辞。”
齐王静静听着着,默默地点头。
此时门外的宫人通传,称宰相已在门外候旨。齐王便扬手叫众人各归各位。
钟赢亲自搬了一坛酒走进来,着宫人斟酒。
齐王招呼钟赢坐下,接着转头对宋隐说:“骁王爷,朕答应派兵助阵。”
宋隐立即起身谢恩。
齐王免了他的礼,叫他重新坐回桌旁。宋隐坐下时,瞥见一边的丞相脸色变了再变。
自然,之前回绝陈国使者,决定不予派兵,就是这宰相极力促成的。他此时自然不会痛快。宋隐心里想到。
只是一瞬间,那钟赢已经恢复了常态,举杯提议为庆祝两国交好而干杯。
三人喝着上好的桃花酿,十分默契地不再谈论国事。
“这桃花酿是大齐特产,骁王爷喝着还习惯?”钟赢亲切地问道。
宋隐笑道:“不愧是陛下珍藏的好酒,味道十分甘甜,若不是身负重任,下官怕是要贪杯了!”
齐王便笑道:“喜欢的话,送你两坛带回去,细细品尝,喝好了再来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