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这里的警卫是吃干饭的吗,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混进来!”
这一声在人群里十分突兀,很多人转过身看他。
裴言循声望去,那是一位人模人样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岁上下,一身名牌西装却并怎么合身,比较让人注目的是他脸上几公分的白粉,虽然长相齐整清秀却弄得十分……油头粉面,看起来腻人得很。
更注目的是他身旁挽着的贵妇人,她大约有五十岁的样子了,同样是几公分的粉扑在脸上,即使是高昂细腻的粉底也遮不住她脸上的褶皱了,镶满白色珍珠的小斗篷盖着夸张的粉红色大礼裙,宽大的帽檐上扎着一个巨大的同色蝴蝶结,蝴蝶结则用层层叠叠的蕾丝宝石来装饰。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子的装扮有些蠢,只会让她的脑袋显得特别大而已。
裴言默默地想,看起来就是一个发光的瘤子。
她努力还像一个年轻的小姐一样拿厚厚的羽翠团扇捂着自己的半张老脸,同时眼睛高高挑起,显露出自己十分厌恶和不屑。
裴言观察了他们一会,只觉得好笑:“先生,您和您的母亲挡到我的路了。”
女人惊呼了一声,夸张地抚上额头,男人则羞恼气愤喊道:“天呐你这个疯子,你必须向奥菲利亚女士道歉,这是我的合法妻子!天呐,警卫呢,这个无礼的第三区垃圾!”
周围的年轻姑娘们都笑了起来,裴言看了一眼人群中多半还是对这对夫妻的嘲讽,想来这对夫妻大概在这里小有名气。
警卫喘着气跑来了,向这对夫妻询问着情况。
奥菲利亚女士扑在她年轻丈夫的怀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油头粉面的男人尖叫道:“我是不会允许这种没有道德,缺乏教养的垃圾留在第一基地的!”
裴言专心看着他脸上不时落下来的白粉,漫不经心讥笑道:“没有关系,我与您正相反。”
“噗——”边上一位年轻的少女笑出了声,她生的很甜美,不过十五六岁,一身简约的小礼裙将她玲珑娇俏的身材包裹得正好,她正好奇得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裴言。
于是奥菲利亚女士哭得更加凶狠了。
警卫满头大汗,看了一眼裴言寒颤的扮相和年纪,不由分说地拿起了电子手铐向裴言凶神恶煞地走过来。
“喂,等等,这没有道理。”甜美的少女嗤道,“谁都知道是奥菲利亚女士先无理取闹的。”
警卫也很为难,少女想必也很有势力,奥利菲亚女士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却不敢拿她怎么样。
裴言懒得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向街道上张望,很快就看到了他要等的人。
彬彬有礼的颀长男人从一辆低调的名贵私家车上下来,步伐很从容潇洒,手持一张名片,头也不回地洒在奥菲利亚女士的帽檐和警卫身上,一个转身挡在裴言的面前,金丝眼镜在路灯下微微反光。
“奥菲利亚女士?哦,又见到您了。”
少女惊呼了一声,奥菲利亚愣了愣,脸色难看地细声道:“哦,达罗先生,您这是……”
“愿将军庇佑您,”达罗摘下礼帽向奥菲利亚鞠了一躬,然后熟练地从内衬里掏出一张单子,笑得没有一丝破绽:“我是裴先生的律师,现在以诽谤罪起诉您,请静待法庭通知。”
转身脱下外套盖在裴言身上,无微不至地将裴言带进车内,留下脸色难看到极致的警卫和奥菲利亚夫妇。
警卫哭丧着脸,但是一边庆幸自己没真的拷上那位先生。
奥菲利亚夫人慌乱地喊道:“达罗先生!我可以付给你更多的报酬,比这位多上一半。”
诽谤罪可轻可小,小有身家的奥菲利亚女士自然不会把那一点点罚款放在心上,可是身为贵族,官司若是打输了就意味着她的社会地位还不够高,会沦为圈子里的笑话的。
“奥菲利亚女士,我很期待与您的合作,但是,我只对裴先生免费哦。”
达罗冲奥菲利亚笑了笑,然后关上了车窗。
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缓缓融入夜色里。
“天呐娜娜!我恋爱啦!”
之前为裴言出头的少女捧着微红的脸,对着手腕上的虚拟电话,甜蜜地宣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