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益发飘飘然地要飞起来了。
——“我也觉得你很棒,克里斯蒂亚诺,但是你能不能把奖杯给我一下,我只是要合影又不是要偷走它。”也许是卡瓦略也许是其他人,这样心痛地大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指望着爵士在这里能主持公道。
他们错了,爵士在曼联更衣室都不会为其它人跟克里斯蒂亚诺要什么公道——他的克里斯蒂亚诺就是公道,谢谢。
所以爵士假装没听见其它人对克里斯蒂亚诺恶行的控诉,而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抖抖隐形的尾巴,更加有恃无恐。
而菲戈甚至也站在克里斯蒂亚诺这边。
——“你们就不能谦让一下克里斯蒂亚诺吗?他才十八岁,抱抱奖杯怎么了?”
进球的是大爷,梅开二度的是祖宗。
更衣室其它人对于这种霸王条款敢怒不敢言。
克里斯蒂亚诺凑到爵士怀里——仍旧抱着奖杯——小声说:“那种感觉太美好了,谢谢你爵士,谢谢你愿意过来。”
爵士把克里斯蒂亚诺抱在怀里,微笑着抚摸他的头发,“那种感觉有多好?”
克里斯蒂亚诺说不清楚,也无法说,那种感觉就如同某种神圣降临,任何身临其境的人都会因为被震慑而失去语言——神圣,以至于任何语言对它而言都是亵渎。
克里斯蒂亚诺站在场地中央,他四周有数万的葡萄牙人带着欣喜若狂的眼泪高唱他的名字——他经历过几百次这样的场面,但是没有一次比这次更让他无法自拔。
他张开双臂闭上眼,数万人的吟唱声变成了神圣教堂里唱诗班的歌颂,他感到他周身萦绕着教堂为圣事点燃的烟气,那烟绕着他渐渐攀升,逐渐笼罩他的全身,仿佛要带他往宇宙最幸福之处而去。
那就仿佛是圣人现身梵蒂冈的阳台,只是才刚刚露面,阴霾的天空就瞬间充满了灿烂的阳光,数万的信徒就已经开始为自己有生之年的面圣而痛哭流涕。
他试图记下自己的所有感受、记下周身的一切,但是最终他什么也记不得,他只记得自己是幸福的。
有多幸福?他记得小克里斯长大一点之后曾经这样问他。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那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了。”——他当初这样回答小克里斯,如今这样回答爵士。
爵士说:“你觉得幸福就很好。”
“我有个疑问。”德科凑到菲戈身边,小声说,“要有怎样的青光眼才能让爵士认为克里斯蒂亚诺是个需要亲亲抱抱的小宝宝而不是一个仗着年纪小就作威作福的恶霸?”
菲戈微笑着看了德科一眼,“他难道不是个乖宝宝吗?”
德科:……当我没说还不行吗?
“接下来几天要在里斯本庆祝吧?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爵士小声问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抱着奖杯的手可能终于有点酸了,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忍痛把奖杯暂时托付给了菲戈——随即菲戈就被急于抢奖杯拍照的人群淹没了。
“小恶龙罗纳尔多终于放开他的金块了,路易斯,我要求排在第一个合影!”
——不止一个人大声发出了这样的对克里斯蒂亚诺的讽刺。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他们那副八辈子没见过冠军的怂样,不屑地皱了皱鼻子——这会儿他大概又不记得刚才是谁抱着奖杯就死也不松手了。